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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襄城时,严卿就与襄城官员打好招呼,倘若开战,将一城民众全都转移到它处,奈何那县官怕担责,又实在不敢得罪这位将军,商量到最后,县官只能松口,要他上赶着帮忙是不可能,但装聋作哑,是完全能做的来的。
后在襄平见卫凡时,严卿与他提过此事,说不知那县官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卫凡也笑:“只当不知就能逃得过“罪名”么,他要么坚决不从,上报燕郡,要么同意,将来还能讨个功劳,且是个大功劳,装聋作哑,朝廷就会放过他么,那是满城的百姓,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说动就能随便动的物件。”
严卿道:“不过既能装,也算是帮了忙,也不怕他找机会泄露出去,只要不是卖国的人,就是报到上原,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任哪一个,都不会在这关口插手北疆的战事,知道或是不知,都不会干扰他们的计划,只要敌人原真不知,那么……
敌人原真……
今日再想,一个惊人的猜测呼之欲出,卫凡道:“难不成襄城……”
谢云鹤收回在账外的视线,看向卫凡:“计划该是照办,不过是不许我们参与了。”
卫凡直接问道:“你觉得那县官是原真的人么?”
谢云鹤摇头:“不知道。”
“想必只有王爷和王妃两个人知道。”卫凡道,“秦臻和严将军全都不在,当真是极为冒险。”
“严将军待在淮宁,暂不能动,荣国公定会再指派人到淮宁去,明是支援,实则制衡,倘若不是要紧事件,未将淮宁稳住之前,严将军不会轻易离开,”谢云鹤道,“再则,燕郡谁来统管,朝廷还未下决断。”
卫凡自然也全都想透了,他道:“王爷和王妃不仅要引诱原真,还要拿下燕郡,因为不想再有人像安乐公主那样为他们冒险了。”
“并且安乐公主既到了临歌,那么定是和朝离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应对陈靖和史文玉,但在自临歌来燕郡途中,她无法保证这一程平平安安、一路顺风。”
“孟廷邺。”
谢云鹤点了点头,视线重回帐外,他道:“陈靖还没那个胆子把算盘算到安乐公主那里去,史文玉也不会在别人的地盘动手,且安乐公主现在跟他没有利益冲突。孟廷邺不一定。”
谢云鹤像是无所顾虑,把卫凡当做极为信任的人,说的全是掏心掏肺的话,他道:“孟廷邺想要的,绝不只是一个荣国公。”
卫凡了然,他不惊讶谢云鹤如此坦诚,接着他的话,说道:“燕郡落到孟廷邺手里,和依然在陈靖手里,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随即他感叹一句:“谢将军真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
谢云鹤回头看了看卫凡,但笑不语,视线重回帐外时,才道:“因为你们离的太近了,是自己人,默认了无论怎样都要同生共死的自己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想到要支开你们自己打原真。”
“你想不到的,秦臻、文书礼和凌霄同样想不到。”谢云鹤又接着道。
这话没别的意思,就一个,卫凡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今日我们的谈话,我不会向他们透露一句。”
谢云鹤轻轻笑了笑,接着听帐外的风声,卫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向他走来,边道:“但是你为什么要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谢云鹤却早已将他看穿,他道:“卫将军已经猜出来的就不用再问了吧。”
卫凡装傻,但不再提此话话题了,他道:“有谢将军在,同北晋的‘和谈’定能顺顺利利的结束。”
谢云鹤似乎认真起来:“但愿如此。”
风声渐渐小了,猝不及防的,卫凡又听谢云鹤突然说道:“我以为你听过我的话后,要准备回去了。”
“我不是爱捣乱、净给王爷和王妃惹事的人,”卫凡讲完这句玩笑话,顿了顿,又道:“我们既然在同一帐中商议事情,对付的又是同一个人,我是绝对相信你的。”
襄城只剩陈谦润和钟凝雪两个,凌霄和文书礼走后,唐灿也被陈谦润派往了淮宁,说有重要信件要交给严卿兄长,要等严卿兄长将回信准备妥当交到他手中后再返回襄城。
唐灿只听令,不便多问究是何因,让陈谦润这般安排,严将军的大营中难道连个送信的都找不出来么,还是事关重大,严将军会立刻回信。
该是事关重大,因为陈靖往北疆派来了个人,说是帮着严卿打北晋,全凭他调遣,却是只领了三千人,不慌不忙地从上原赶来,连赶了三天,连上原的地界都没赶出来。
任谁来看,都知这不是来帮忙的,是来监视的,而监视,会只派三千人么?
这是唐灿能想到的,但钟凝雪不这样想。
襄城只剩她和陈谦润两个,军中事宜自然全都由他们管了,这日夜里,各个大营全都巡查完,收拾一番,歇下后,已经是快到子时了。
“陈靖派的那一队人会从哪里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