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凝雪睡不着,她在担心安乐。
“秦臻定是马不停蹄向临歌赶去了。”陈谦润将她裹在被子里,道,“他就是只带一千人,也能斗得过那三千人外加一个领头的。”
“嗯。”
陈谦润同她想的一样,陈靖派的就是三千人,多了他不敢,或者说孟廷邺不敢。
倘若真派了一两万来,先不说上原有没有这么些人让他派,就单是这般明目张胆的举动会惹怒陈谦润,私自将燕郡占去,就值得孟廷邺好好衡量。
而不派,他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始终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哪怕无关痛痒的,也要放个烟雾弹过去,而这个烟雾弹说不定怎么就机缘巧合起了作用。
这自然是孟廷邺讲给陈靖的理由,以好让他下旨派兵,而这队人真正要做的,怕是只有孟廷邺自己知道。
陈谦润自己却不上床榻上去,只坐在了床榻边,轻声道:“快些睡吧。”
“你还有事要忙么?”
“我等你睡着再睡。”
“你是怕我跟你说话,说起来没完没了。”
军中只剩他们两个,陈谦润要亲自带兵,能照顾到钟凝雪的时间就少了许多,而昨日她就因着凉身体有些不适,他怕她不好好休息,再突然闹起大病来,他心疼。
“那我去睡,有事明日再商议。”
钟凝雪摇头,跟他商量:“只一小会儿行不行?”
陈谦润笑了笑,点头答应了她:“行。”
钟凝雪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来,与他握在一起,轻轻扯了扯,道:“你上来。”
“说好了就一会儿。”
钟凝雪重重点头,道:“好。”
“孟廷邺要是将以前陈济的兵全都派来,铁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策,”陈谦润躺到床榻上去,躺在了她身边,转身抱住了她,“只要他派的不是大部队,秦臻对付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他将钟凝雪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把话全都一次性说完,他接着道:“安乐既然决定去临歌,再来北疆,她自己也绝对做足了准备,另外,倘若十分冒险,朝离在安乐离开临歌之前,不会先行离开。”
全是教钟凝雪放心的话,于是她只管在他怀里点头,一句也没说。
这气氛便是十分安静,就在陈谦润以为她快要睡着了,她又突然道:“这个孟廷邺,想要的真的是皇位么?”
“不知道,”陈谦润有问必答,“我们不在上原,他都见过哪些人,又都做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事,我们一无所知。”
“但现在陈靖听孟廷邺的,于我们而言,是件好事。”钟凝雪道,“因为孟廷邺的脑子是怎么想问题的,我们多想想就能琢磨明白,换一个我们不熟悉的,又不在眼跟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希望他是能活到最后的,”陈谦润轻声道,“又希望他不是活到最后的。”
钟凝雪在他怀里抬头,问道:“是怕严卿师兄为难么?”
陈谦润只点了点头,将她摁回怀里,无其它话了。
“你既这样说,是相信严卿师兄别无二心。”
钟凝雪停了停,又接着道:“说不定孟廷邺也没有坏心眼。”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这夜军中风平浪静,“商讨”完毕,二人一夜无梦,睡了个大好觉。
凌霄那队人,却是因要不要回襄城有了分歧。
在凌霄以为,钟凝雪向来不是没事说闲话的人,那日也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他提起原真来,而究竟怎样安排他引诱原真却是不再提了,那么就不是真的让他去做这件事,而是以此提醒他一些不方便直接讲出来的事情。
是什么呢?凌霄一时想不到,若说是因为不信任,所以将他们全都调走,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凌霄。
即便钟凝雪自己说谁忠谁奸,她并不能辨认,可他和文书礼,应该不属于难辨忠奸的队列里吧。
难不成是为了将谭舒调开么?
秦臻去接安乐,用不上多余的人随行,只带了两千骑兵,即刻出发,把军队拜托给了凌霄、谭舒和文书礼这三人。
没有战事,这便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就能办好的,用不着三个都留下,于是担心襄城有变的谭舒率先提出要回到襄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