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在脸上,孟廷邺去见他时,见他略有喜色,就知道陈谦润定是在回信中说了一些教陈靖爱听的好话,也或许没说好听的,单是没有因安乐公主遇刺的事而怪罪他,他就能笑出声来。
所以连带对孟廷邺都非常客气,他对孟廷邺说道:“瑞王在信里说安乐公主没有因这次的事情生气。”
陈靖说的没头没尾,孟廷邺没听出来他的意思,他问道:“瑞王的意思是?”
“安乐公主怀疑是你派去淮宁的那队人害的她,她想自行调查,不用我费心了,”说到此处,陈靖变了脸,不再笑了,道,“安乐公主要是查到你的头上,我可是不会替你说一句好话。”
孟廷邺倒是理直气壮,他道:“安乐公主要是查到我的头上,就是故意栽赃陷害,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还想把锅往谭舒头上扣么?”陈靖严厉地看着他,道,“我看你是坏事做的越多,胆子越大。”
“我是皇上身边的人,”孟廷邺认真道,“安乐公主要是真查到我头上,会就此止步么?”
孟廷邺道:“她若是怀疑我,就是怀疑陛下您。”
陈靖皱眉不语。
孟廷邺道:“严卿现在北疆,是陛下这边的人,无论安乐公主脾气怎样的任性,为了大局考虑,她总该收敛些吧。”
“安乐公主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孟廷邺与方才小心翼翼的态度截然不同,他道:“在陛下心中,我不及一个安乐公主么?”
他不等孟廷邺回答,接着道:“要是瑞王在北疆打了胜仗,带着军功来到上原,那时还有陛下的立足之地么?”
陈靖不及质问他口出狂言,只听他又道:“那时安乐公主不会帮陛下一点忙,鞍前马后、誓死效忠的是微臣,和你的亲表弟严卿。”
陈靖尚未答话,孟廷邺又道:“陛下不要忘了这皇位是怎样得来的,是谁帮你得来的,今日我自当拿着性命向陛下谏言,当今大楚的天子是陛下您,陛下无需去怕任何人,饶是他陈谦润打进皇宫来,自有人为陛下遮风挡雨,陛下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这一年多的皇位算是白坐了。”
陈靖因这话沉默了。
“况且他陈谦润能不能从北疆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孟廷邺道,“陛下无需再去怕他了,此时陛下想的应该是怎样除掉那些可能成为陛下障碍的人。”
“国公的意思是?”
“北疆越乱,出事的人就越多,”孟廷邺道,“只要出事的不是严卿,都是对陛下有利的。”
“出事的倒还真是严卿。”陈靖道:“瑞王在信里说,北疆此刻的形势是他看不懂的,所以不便轻举妄动。”
“看不懂是何意?”孟廷邺问道。
“他怀疑严卿和东亭的贺兰艺暗中有联系。”
这话教孟廷邺吃了一惊,陈谦润竟会毫不避讳地向陈靖讲这般机密事件么?
陈靖问他:“是这样么?”
孟廷邺忙道:“微臣不知啊。”
“严卿没同你说过么?”
孟廷邺道;“从未提起。”
“此事真与你无关么?”
“微臣要是真想离间他们的关系,一定从史文玉下手。”孟廷邺道。
陈靖不解:“史文玉?”
孟廷邺答道:“史文玉和丹陵勾结已久,哪怕瑞王没有夺位之心,但不能改变史文玉是个狼子野心之流,定要借机除掉才行。”
“借瑞王之手么?”
孟廷邺道:“有何不可?”
陈靖道:“太冒险了。”
“又不用陛下亲征北疆,陛下为何觉得冒险呢?”孟廷邺问道。
“瑞王的脑子不是一个摆设,计策一旦被他识破,怕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陈靖道。
孟廷邺却道:“羌可达,丹陵的羌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