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气。”
孟廷邺斗胆问他:“陛下所说出气二字,所谓何意?”
陈靖不语,皱眉看他片刻,才道:“北晋和东亭所居皆是大楚失地。”
孟廷邺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微乎其微,陈靖不曾察觉。
孟廷邺道:“陛下所言极是,君臣一心,大楚终有将失地收回的一天。”
“先不管失地能不能收回,”陈靖道,“就北疆的形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孟廷邺笑了,笑得难以看出他的情绪是喜是悲,又或者其它,他对陈靖说道:“置之不理,当为万全之策。”
陈靖道:“出了这么大事,我们就无动于衷么?”
孟廷邺好言好语地解释道:“陛下想怎么样呢?派兵自然不会派,忙帮不上,去添乱也实在不妥,本就乱成了一锅粥,也用不上再火上浇油了,太故意了倒显得陛下这个皇帝不是大楚人,不是姓陈,而是姓贺兰的。”
陈靖丝毫没听出来孟廷邺的讽刺,他道:“姓贺兰?为何不是姓原?”
孟廷邺好似将一切情绪都封存了,只知机械地答话,脾气也出奇的好,他对陈靖的问题视而不见,说道:“陛下不去添乱,只需静观其变就对了。”
孟廷邺说的实在诚恳,陈靖便接纳了,他点头道:“言之有理。”
直至孟廷邺离开,陈靖没有一句话问及严卿,他尚不能想到严卿在此次事件中的重要性,孟廷邺却不能不想,且越想越乱,一向沉得住气的孟廷邺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叫严卿出现在他面前,问他一句:你当真是同瑞王站到一起了么?
严卿不能立刻出现,要想联系,只能通信,而他万万不可这样问,一面是倘若被陈靖知道,他的性命不保,一面是未知的,他既已将事情看透,即便严卿顾及情分不会将他怎样,可瑞王呢?安乐公主呢?
孟廷邺在思考了整整三日之后,决定暂不惊扰严卿,而是往北晋寄去了一封信,写给谭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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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艺离开之后,最着急的是原容,他原定的计划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个稀巴烂,想同贺兰艺一起走,纯属是做梦,且眼下东亭形势危急,贺兰艺哪里还顾得上他,可回国的日程再拖延下去,北晋就没啦。
原容只顾上蹿下跳地焦急不安,并没有往远处想,因没有远见,所以想不到贺兰艺只是名义上回去,一为劝阻哥哥,二是回给大楚看的,其实还是会回来。原容不能想到,只觉贺兰艺不肯带他一同走,是放弃了他,而同大楚的合作也是名存实亡,于是此时的原容心灰意冷、万念俱灭。
同在唐庄的严卿却极为淡定,可以说是闲人一个,他气定悠闲地安慰起原容来,好生劝他,叫他不必焦虑,好话坏话一齐说,对着他一番洗脑。
原容本是怕他的,因在北晋时见识过他的厉害,贺兰艺都对他礼让三分,自觉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从不主动接触,如今的严卿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温柔”得没有一丝杀气,但那股隐形的气势叫原容不得不对他小心提防。
严卿的话说的都没错,他说贺兰艺要真不管他,不会把他留在唐庄这等重要的地方,还说贺兰艺留了兵在这里,他不舍得连人带城都放弃的,可严卿越是这样一反常态,原容愈加不信,也愈加怀疑他的目的。
原容不能分辨,只认定严卿不安好心,明着不敢与他对着来,暗地里便琢磨该如何试探试探。
原容虽是个胆子小的,可单想办法的时候胆子是极大的,除了试探,他还琢磨起怎样报复严卿这个问题来。
试探有个最朴素的办法,跟踪,简单如原容,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同时想好了万一暴露,就死不承认,碍于贺兰艺的面子,严卿也不能拿他怎样,可谁知对他的跟踪,严卿像是丝毫不曾察觉,原容跟的一路顺畅,一直跟到陈谦润和钟凝雪暂住的府邸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