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上的盖子拿了下来,倒扣在桌上。
希望,他还记得。
悄悄来到李玉贞的门前,宁月回忆了一下昨夜李玉贞敲门的节奏,两急一缓。
片刻之后,是李玉贞将信将疑地探头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一看是宁月,李玉贞二话没说,就将宁月一把拽进屋子,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牢牢阖上门扉。
而宁月一进室内,便看见躺在榻上,左腹之处涌现出大片血色的百里鹤一。他面白如纸,已是失血过多之象,宁月想也没想从怀中拿出针筒,快速在百里鹤一的几处大穴上扎针。
“你是……医师?”回头的李玉贞看到这一幕愣了愣。
“我只能帮他尽量止血,此处没有伤药,他的伤不宜久留。”
施完针的宁月又替百里鹤一把过脉象,“他的脉象怎会如此乏力,他还服下什么了?”
“御灵丹。”百里鹤一气息不稳地回答。“就算是我们这些富家贵胄进此地,神庙也会让我们服用御灵丹,对于普通人只是调养生息的补药,但对习武之人效用堪比散功散。”
“都怪你!好好地替我挡什么刀!”李玉贞坐在边上,声音闷闷地。
“你可知这神庙我们到底折进去多少人了?它在此屹立了十几年,与各个势力相互勾连,狼狈为奸,若不是明面上实在无法调查,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不是官身的女子涉险至此!”
怪不得李玉贞想救她,也有法子救她。
原来是与官府牵涉到一起。
这外貌一副像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弟百里鹤一,却对玉贞显露出凝重的语气。
宁月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声色犬马的地方窥到一丝真心真意,她忽然想到莲香,若是知道妹妹不仅活着,还有人珍视应当也是会开心的吧。
“可是我拖累的你们?”宁月打断了二人预备要误解真心的争吵。
李玉贞从自责中抬起脸,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我去探查后,确是因淬星阁而发出的警示,只是那是另一个女子擅闯了禁地,不是因为你。但现在,淬星阁搜查时,却也同时发现你不见了,如今——”
“就一个弱女子,还能跑出神庙不成,给我再搜!”
一片兵甲之声又一次光临了松桥塔,只是这一次领头之人的声音,宁月有些熟悉。李玉贞将外窗偷偷开了一条缝隙远望,瞥见一身月白色神侍服,声音蓦地一沉。
“不好,是猰貐带人追来了,他可不好糊弄……”
就在李玉贞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避难,却见宁月在她眼前轻轻一拜。
“你这是作甚?”
“宁月知姑娘待我一片赤忱,本不该辜负。但如今万万是不能再看二位因我之过,有性命之危。”宁月冲李玉贞安抚地笑了笑。“我是满壁灵火,他们抓到我不会伤我的。”
“哎——你不要命了?”李玉贞眼看宁月要推门自首,急声道。
“我此时不出,那没命的若是百里公子可如何是好?”
李玉贞顺着宁月的目光望向百里鹤一,脑海里一时晃过他们经历的大小案件,一时咬紧了舌尖,直至血腥味溢出在整个口腔。
她不甘,不甘自己不够强大,不甘自己并没办法如想象中那样言能践行。
她不甘自己动摇了,因宁月一句话。
门扉开启的声音响起时,李玉贞已来不及去追了。
东方既白,门外涌进的一丝凉意将屋内的两人吹得分外清醒。
“百里鹤一。”李玉贞的嗓音去掉那些妖娆造作,很是凛冽如山风。
“我不会撤的,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看着这座神庙在我眼前覆灭……”
“人在这儿!”
一道浅浅的朝晖随着羽卫大声的呼叫,落到被牢牢钳住双臂,扭送到塔前空地的女子脸上。
猰貐上下扫了一眼宁月身上的黄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倒是挺能跑的啊,说,是谁带你来的松桥塔?”
宁月被羽卫们毫无怜惜地架着,双臂扭曲得教她抬脸都很是吃力。
可她还是抬眸,像是因一时意气出逃而狡辩道。
“我是满壁灵火的天选玄灵之体,你们怎能如此待我!”
“满壁灵火?”猰貐嗤笑了一声,他上前一步,用食指轻轻挑起宁月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圈。“就你还想当神女?看来不吃一点苦头,你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来人,将她押去禁地。”猰貐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最后一抹艳色也从眼角消失。“剩下的人接着给我搜,那人受了我一刀在左腹,好找得很。”
妖异的外貌之下,是一颗比凶兽更为狠毒的心。
“是!”
禁地,听上去便是个不详的地方。
宁月想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