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瑜彻底喝醉了,往后一倒差点滑到椅子下面去。
江谛安看看表,九点了,该回学校了。他把她胳膊撑在自己肩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往外走。
“哎呀不用,小琢说啤酒是喝不醉的,只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情。”
他皱皱眉,“小琢?”
“是呀是呀,就是小琢,我的小琢,还有清欢,是我的宝贝呀。”
即使已经走路打晃,还是一副我没事的表情。
他对这个总有意外也总拗着的女孩更加好奇,脱口而出问道:“于晓瑜,你从小就这样吗?”
她迷迷糊糊的接口:“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缅哥哥知道。”
“缅哥哥是谁?”
江谛安无心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她脑子一震,好像越发糊涂了,突然涌上来记忆冲的她鼻子变酸,也击中了她一直思念着的心。
十月的风已经变的很凉,帝都还是那么热闹繁华,路过的人行色匆匆,谁也不会关心一个坐在路边哭的少女和手忙脚乱的少年。
于晓瑜突然停下哭起来,江谛安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他只能卷起袖子给她擦着眼泪,紧闭着的一双眼睛不断有眼泪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缅哥哥,都七年了,你怎么还不出现。”
江谛安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缅哥哥。
“缅哥哥,你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办。”
“缅哥哥,你快点出现吧,我真的很想你,一直在想你。”
晓瑜的手紧紧的握在胸前,江谛安知道,她的胸前挂着一枚硬币。
一直以为是她的爱好,现在看来,应该是有特殊意义吧。
江谛安心里发酸,所谓不想谈恋爱,只是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人。
他试着叫她,“晓瑜,于晓瑜。”
她借着酒劲哭个不停,“说好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都考上七中了,你为什么要走了。”
“我知道你妈妈爸爸走了,可是你不是还有我吗,你还有我啊。”
“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一直没有回来。”
“老宅没有了,你也没有了。”
“我现在又回西城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江谛安头皮发麻,大脑像卡机了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晓瑜的话。
一个叫缅哥哥的人,在七年前,因为亲人去世而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也一直没有找到他。
他终于明白那堂课上她背的那一句七年了。
根本就不是没记熟或者背错了。
而是江缅离开她,刚好七年了。
七年前,正好是念中学那一年。
缅哥哥应该是她的童年玩伴。
可是,只不过是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她等了这么多年。
江谛安突然想到江泊乂,来到自己家之前他有一个小青梅,也让他在心里惦记了这么多年。
而自己在江泊乂出现之前,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直到他进了他家,他才知道了陪伴的意义。
所以他不曾体会,两个手牵手长大的人,拥有共同的记忆,共同的秘密,从人生的一开始就相偎相伴,见证彼此所有稚气与蜕变,这是谁都代替不了的吧。
他对于于晓瑜,出现的太晚,就没有了任何未来的可能。
他不得不承认,晓瑜心里有长住客,他只是过客。
甚至,只是路人。
晓瑜哭累了,声音渐渐弱下去。
江谛安背起她,月光撒在两个满是心事的人身上。
本想打车快点回去把醉虾一样的于晓瑜扔回宿舍,可今儿不知道怎么了,路上遇不到一辆空车。
江谛安哼哧哼哧的把于晓瑜背在背上走,心里暗暗想:于晓瑜看起来肉肉的,背起来果然肉不少...
好不容易蹭到女生宿舍门口,宿管大妈虎视眈眈的从监控室里探出脑袋来看,江谛安只好把于晓瑜放到门前的台阶上坐好。
江谛安心里有些郁闷,看看女生宿舍门前,都是一对儿一对儿花前月下的,怎么就我送醉鬼回家。
他一边暗戳戳的感叹,一边从晓瑜身上摸出手机。
于晓瑜的通讯录备注少女的很,家人一栏里后面有个笑脸的符号,“么哒”一栏里有个小琢,有个清欢,后面跟着一个亲亲的表情。
这也没标注哪个是舍友,江谛安怕打错了电话给晓瑜惹误会,划着通讯录拿不定主意。
之前于晓瑜提过小琢,应该是好朋友,先给她打吧。
电话响了足足两分钟,没有人接。
清欢也在这一栏。
他又给清欢拨了过去。
一声还没响完就接了。
“我的小鱼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