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切断了他大脑的主机,只留一片空白。
薄如蝉翼的白手套拥过他,一手抚向劲瘦的腰身,一手穿过晃荡的银月按在他的后颈。
他们靠的更近了,亲密无间,灼热的呼吸互相交融,正如紧贴的唇瓣。
后颈的力道迫使司韶靠近她,迫使他感受到他们的亲近。
“嘶——”
唇上猝不及防地一痛,对方轻易撬开虚设防备的守卫。
本该是情人间极近亲密的接触,然而伴随暧昧滋生的还充斥血腥的危险。
两双眸子望着彼此,侦察着彼此最微弱的情绪波动。
叶薄心咬破他的唇瓣,一点点入.侵他的领地,温柔但强势,搅动着他平静的心湖。
起初的猝不及防让她占了先机,随着司韶理智回笼,他是要推开她的,双手都按在了她的双肩。
但上方持续的丢盔卸甲让他无法积聚推开她的力气。
这是一场较量。
以至柔的唇.舌为枪与盾,进退间厮杀,鲜血弥漫,战意高涨。
寒冷的月夜下,窗内的人影交叠,仿佛世间最亲密的爱人。
但若是拉近一看,本该是温柔缱绻的氛围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硝烟。
随着交战频繁深入,紧张的浓度不断加深,直至临界点。
“嘶——”
由叶薄心开始的战争也由她结束,她后退一步,指尖擦过破裂的唇瓣。
薄如蝉翼的白手套上,鲜血如花瓣般徐徐绽开。
司韶唇上同样破裂,溢出的血珠顺着唇角,流经冷白的肤色,滴落木质地板。
他面色平静,眸中无有波澜,但粗重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却出卖了真实的心绪。
“这就是你让我心甘情愿走入笼子的方法?”
司韶心中好似有一团火,无处发泄,挑衅道:“没什么用啊。”
“你这话是还想再来一次吗?”
叶薄心面不改色,甚至伸出手抚过他唇角的血迹,垂落的白手套上绽放着并蒂血莲。
挑衅者却是哑了声音,耳后绯色一片。
叶薄心摘下手套,塞到他的手里。
“司韶,你自由了。”
什么?!
他猛然抬起头,蓝眸中不是激动开心,而是空白的茫然。
“现在太晚,你可以住一晚再走。”
“晚安。”
叶薄心关上门离开,司韶左右环顾,他什么时候回到的自己房间?
不清楚。
他倒在床上,时间滴答,如同记忆不断流逝。
心脏处疼痛细密如麻,司韶努力摒除脑海中的画面。
但叶薄心的身影就是怎么也擦除不了。
带血的吻,酸甜的柳芒汁,红色的筹码......只说出半句的谢谢。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踏入了她布下的罗网之中。
她救他,他是感激的。
除了感激,
但却因她的一句‘杂碎’止步。
他的心乱了。
在初遇的时候。
后续再怎么故作冷静。
也都是徒劳挣扎。
司韶伸手触碰脸颊。
她将他摔在地上时,银发曾扫过。
再遇他恍惚了很久,觉得他们没有见过。
司韶终于敢在此刻,她宣布结束之后,面对自己的心。
他对她一见钟情。
却自卑到不敢面对。
她身份成迷,却尊贵如曜日。
他只是个游民,低贱如尘埃。
人,不该又贵贱。
每个人格都该是独立的,受到尊重的。
但,真理与现实是两个世界。
真到动了感情的时候,司韶还是陷入当局者迷的困境。
动了情,所以他逼急了也只能骂两句‘变态’‘疯子’。
重话说不出口,就更不可能动手,哪怕她三番五次地逼近,他都没有试图推开她。
他被动地接受,就是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主动。
这几日的相处,明明发现了她并不在乎他游民的身份。
发现了她没有主动伤害过他。
尽管她是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可她并不是主因!
若真要说,她只不过是让他看清很多事而已。
因为清醒,所以才会痛苦。
这都不是她的错。
他甚至从和她相处的细节中感受到熟稔。
不知道原因,但他并不讨厌。
她和他必定是有渊源的。
但现在捋清楚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都放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