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得善恶才是评价世间所有的标准。”
癫道人摆手，“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不过柳儿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
陶醉正想喝酒，闻言握着玉葫芦的手一顿，“道长你……”
“说回今天想让你帮忙的事……”癫道人难得严肃一次，凑近陶醉说了一段往事，说着还仰头灌了几口酒，“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柳儿的凡身与一般的凡人不一样。”
陶醉点头，神色也越发认真起来，他知道癫道人在跟他说一件很重要的秘密。
“柳儿从小被她爹当做药物的试验品，还在她身上施了各种禁术，自此身上流淌的血液会散发出吸引一些不修正道的人和妖的特殊气味，而吸食她的血液后便会修为大增。我就是怕她会有危险，所以一直让她涂抹上特制的药膏掩盖身上的气味。”
陶醉大骇，如果不是涂抹了那药膏，柳儿在接近元丹被夺、妖力流失过半的水三娘时，被她闻到气味，岂不是早被吸干吸净了。
“离开那里之后我一直都趁她不注意悄悄地把药膏点在她额头上，后面我和我那徒弟安幼舆去玄真派，就把药膏留下找了个理由让她自己涂，谁知道这丫头把药膏当面脂抹了整张脸，那么快就用完了。”癫道人叹道：“我这次来崂山县就是想要解决那件事，可很多重要的记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癫道人说的事太过严重，陶醉好半天才消化得了，道：“你是怕药膏没了，柳儿身上的气味遮挡不住，除了会吸引到妖，还会让那个你要找的人暗中对她出手？”
“真聪明。”癫道人又恢复往常嬉笑痴癫的模样，“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忙，你一会溜进去给柳儿施个法，渡点你的灵气给她也能起到遮挡她气味的作用。”
“我？”陶醉担心地皱眉，“我可以吗？”
癫道人摆了摆手，“你放心，我们修道之人闻的妖气和你们妖之间闻的妖气是不一样的，你们是天性，我们是后天修的法术。在你身上除了妖气，还带着几丝若隐若现的仙气，想来你也快要得道成仙了，看不出你天赋异禀。”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
癫道人的话让陶醉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把自己曾经是凡人后被人害死，是竹林里的老竹精救了他的事说出来，然后又说出自己的猜测。
“应该没错了。”癫道人哈哈笑道：“所以说你小子还是走运，那老竹精修炼了几千年，即将得道成仙，却遇见了你。他心存善念，甘愿舍己为人。我就说你年纪轻轻修为怎么那么高，好几次都挡下我的招式。”
陶醉目光悠远望着竹林，内心满是对老竹精的感激与敬佩，换作是他能否做出如此伟大之举……
“所以我才说你和柳儿在一起和其他的人妖相恋不一样，她凡身特殊，你吸不了她阳气，你虽妖身却带仙气，想吸也吸不了人的阳气，多合适。”
陶醉垂眸，带着几分沮丧叹气道：“可柳儿她对我……”
癫道人知道是自己上次说的话太冲动了，他也是没能完全信任这只竹精而已嘛！只是这段日子大家都在一起，是真的看得出陶醉真心对待自己的宝贝徒儿。
他心虚地摸摸鼻子，好歹也喝了人家不少好酒，况且自己也保护不了柳儿一辈子。柳儿看起来好像也喜欢他，两人在一起怎么说也不算是坏事。
“哎呀，我说我那徒弟安幼舆一个凡人婆妈，你一只竹子精也那么磨叽，直接去问不行吗？一个大男人还怕丢脸不成。”癫道人觉得自己今晚说的话也是够多的了，酒也喝没了，打了几个酒嗝，道：“她不喜欢你会为你挡下我一掌，现在想想我当时回来找不到她，她绝对是拖着伤去找你了，转灵丹可能也是给你吃了，难怪伤势拖那么久都没好。”
陶醉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那时候他从昏迷中短暂醒来，看到的模糊身影居然是真的，他没有出现幻觉，那人是柳儿。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睛也开始发酸。
他何德何能能让柳儿如此为自己。
陶醉猛地站起，转身就要走。
癫道人眼疾手快拉住他，“你去哪？你不会现在就要跟柳儿说吧！”
陶醉平复了一下心情，侧过身红着眼缓缓道：“柳儿已经睡着了，我不会叫醒她，而且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只是想进去给她渡灵气。”
癫道人这才松手，找个舒服的角落睡觉去了。
陶醉推开竹门，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下。
黑暗中他看不清柳芊芊的脸，只看到她缩成一团的轮廓，凑近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陶醉伸手把被子给她盖好，握住她的一只手。
小小的身躯，柔软带着薄茧的双手，一直在支撑着、保护着他的世界。
陶醉闭上了双眼，凝神聚气，点点绿光从牵起的两只手中飞出，如夜里竹林中的萤火虫发出的萤火般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