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疏远。
“——所以你就是已经抛弃了「感情」和「自我」,甚至是自己身体的阿丰?”
少女这才看向我:“那段感情,已经回来了。我是……长大后的她。”
“……阿丰那孩子长大之后才不会是你这样。”我有些厌恶别开眼神,却莫名觉得眼睛有些酸。
“拥有「自我」,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你以为我想做你的「自我」吗?!你知道我的心情吗?!你想过你把那些抛弃之后会怎么样吗?!既然不想拥有,那就一开始就不要产生「自我」啊!”我几乎是被那句话立刻激怒了,跳起来就扯住了她的衣领。
“……”
“别不说话,你别想把你的责任给我,也别想让我成为你!”
“……没有。”
“什么没有?!你要不要我一件件数给你看?!那明明是你的命运,为什么要波及到我……”
抓着她衣领的手上掉落了眼泪。
随后我发现,她在流泪,而我自己也终于哭了出来。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流泪,我也会跟着哭。「自我」和我,不都是「她」吗?”虽然在流泪,但她并没有什么悲伤。
“开什么玩笑——”
我停住了。
不是因为说不下去,而是看到了她的胸口处一片血红,隐约有什么东西少了。
“对那个很在意吗?”她问。
我无奈地松开她的衣领。
“那颗心曾经用力地包裹着神格,最终用天照所说的「爱」,编织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你说……什么?”
难道说……
她没看我,只是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那是只对「她」的「爱」。纯粹,干净,忠诚,疯狂。唯一的遗憾是,那个神格裂成了两半。”
“——”
“不然,这所有的一切,会进行得更顺利。”
“你这家伙——”
-
世界的出现,不过是河流分支。
世界的消亡,不过是河流干涸。
世界究竟是什么样,世界是如何诞生,又如何走向灭亡,于祂而言并无意义。
——都只是枝干罢了。
那条河,并不存在尽头。那些河流分支从不可窥探的高处而来,又流向了不可观测的低处。
她终于在那本能的呼唤下,停住了。在无穷无尽的河中,有一块小小的陆地。她为自己寻找的树的真相而迷茫,但还是决定登上那块陆地去看看。
那块陆地不过一个茅草房占地大,上面长着青草,立着一块石碑。
“神,全知全能。天地万物一瞥,人世间即是沧海桑田。异动有变,奔赴远山林莽,染尽春夏秋冬,生死心间,忘于荒途,迷途不返。”她轻声念出了一段,随后发觉有什么改变了。
自己周围再也不是雾蒙蒙的一片,而是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同时,在那些巨大阴影处,有着许多石碑。不光是刻有字,有些还画着画。
她不由得抬起头,于是,她看到了无数根白色枝条下垂的大树。那些枝条有些粗如手臂,有些细若草根,密密地纠缠在一起,从巨大的白色树干中倾泻而出。
因为枝条过于密集,她稍微抬手就能碰到。她轻轻地用手拨开那些枝条——
如新生一般,枝条的白色脱落,露出新绿。
她不由得看向了树干。
可那里什么也没有,残留着的仅是树的轮廓。
枝条的白色脱落,随后是新绿。
不……
比起那个……
她快步走到了树干身边,想要伸手抓住树的轮廓,却抓空了。失落地将手收回,眼前的树却扭曲成了一个白色圆形状物。
在无数个世界,在无数个需要被神证明的世界里,渴望着全知全能的神明们——
在她眼前呈现的,毫无疑问是那个世界的「现在」,「过去」和「未来」。
她看到了旧世界。
然后,回忆起了和须佐之男一同经历的那场惨烈的妖魔屠城悲剧时看到的场景。在经历洪水猛兽,虚无和衰亡,伊邪那岐最终还是带着人类抛弃了那片土地。
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半分不舍,也没有记住什么。人类向神明索求的,永远是生存和延续。他们记住的也永远只是带领他们生存和延续的神明。
她明白这些,也明白旧世界其实和她应该没有任何联系,但心头涌上的一种朦胧哀伤她却无法控制。
她看到了伊邪那岐和虚无衰亡战斗,看到了那虚无之海中与生相反的毁灭。
关于世界的诞生,关于世界的灭亡,她已然知道了。
随后,那个白色圆状物凝结成了一根枝条,重新成为了树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