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处,闪着绿光,我看到祂轻轻地上下摇晃了一下。
这算是同意这个意思了吗……
……不,难道说……「自我」的消亡,还必须……经历别的吗?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说,“我的消失与否,只和我有关。若是我无法坚持自我,那不就只有永远消失。我不应该还有……唔,现在的意识和思维。”
“你真的死了吗?”
随着这朦胧女声的询问,血色红光越发鲜艳,照在血肉浮动的海水之上,倒映出了半张美艳的脸庞。
祂摆了摆自己黏糊糊的身体,随后挡在了我的身前。
“放心,我会遵守承诺。”
“嘶……”
熟悉的蛇吐信子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与那条蛇对视——不,不止一条。听声音也知道不止一条,而是许多许多……
若只是数量多,那并不足以让我害怕。
黑暗中闪烁的是蛇眼——
不是八岐大蛇蛇魔那种饶有兴趣,这里的蛇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那极为明显的欲望,只要突破了某个极限,它们就会扑上来。
“——”
温柔的光芒包裹住了我的全身,那些蛇也似乎被这绿光恐吓住,不敢向前。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害怕呢?
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说起来,自己刚刚好像没有好好想过。只是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哪怕是自己拥有重要的事情,以当时的情况去看,也是可以丢弃——
这样看来,我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回忆穿过无数的见闻,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
“……哥……哥?”
为什么——
可眼前这个人,只是闭着眼,浑身散发着微光。
“哦?这就是你真正在乎的?”巨大的身影压迫下来,寂静的毁灭气息不断地扑来。
那宛如一片树叶的微光被黑色巨风吹走,淹没在了不知名的红光泛滥之中。
“——”
“也不过如此。”
“……”
是空白。
无限制的白。
无穷无尽的白。
几乎要把思绪吞没。
并非悲伤,也并非愤怒,而是空白。
那毫无疑问是「源稚紫」最重要的存在。
当那样的存在被抹去,在其面前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也几乎快把「源稚紫」抹去存在的意义。
至今为止,所有的都是有意义的。至少在「他」完全消失之前,「源稚紫」所做的都是有意义的。
为何要寻找根源,为何要不惜一切都要成为「源稚紫」而做到这种地步,又为何会在赴死之际选择了犹豫——
至少不只是「源稚紫」的想法,更是「她」的「自我」的愿望。
-
伊邪那岐带着伤走到了海边,他有些松懈了,继而在海边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出云国旧神?
伊邪那岐记得。
毕竟须佐之男提过了很多次。
他快步上前,刚要说话,对方却比他更快一步——
“唔……你——汝是——”古神伊邪那岐睁大了眼睛,两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何……”
她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树林,耳朵里只有遥远的海浪。
她知道。
这不是结束。
伊邪那岐还在黄泉之国看着。
这个世界还在看着。
所以,她将利刃刺得更进了。
这个世界的古神伊邪那岐必须早点死去——
她必须先活下来——
她理应找机会活下来——
那时,理智占据上风,可那跨越了无数个世界的灰色记忆中,那抹亮丽的金色过于闪亮。
古神伊邪那岐死去了,抓着她的肩膀的手终于没了力气,死气沉沉地搭着。
她本该将手中染有毒液的利刃丢弃,却在那时无法自制地哭起来,肩膀颤抖着,呜咽低沉,仍维持着将染有毒液的利刃刺入的姿势。
本该是抱着应有的觉悟来做这些,可很显然,她并没有做到那种份上,甚至不存在有什么时间和过去好好告别,就这样被迫地成长着,被迫地去接受那些。
假如在那时,她未曾邂逅须佐之男,未曾看见过那样美丽的景色,也未曾被被旧神教诲过慈悲,未曾知道出云国子民的良善,她是否能毫不动摇地去执行那最初的任务呢?
可关于她的一切,从来没有重来一说——宛如人类那短暂的一生。或许高天原神明还可以通过秘术回到过去,但出云国旧神的一切,都只是不断向前。祂们是最初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