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
“……”
“我感谢您将那份「感情」送回来,但您那时是否也在考虑那份少女般的恋情呢?”我抬起头看他,将手覆上他那冰凉的手。
“那种东西……你想说,爱?”
八岐大蛇换了称呼,语气也变得有些随意。这是否意味着,我与他,终于能够和千年前那样对话了吗?
千年前,因为月读的预言,为了活下去,八岐大蛇从高天原逃离,但被伊邪那岐再次抓回。
月读说的那个预言——虽说八岐大蛇认为荒谬,但也绝不可能没放在心上。就天照对他的态度,整个高天原都意外排斥异类,他很有可能比她更早知道了天照的「恶」,很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和月读有联系。
只不过,当时的高天原并没有表现出威胁他,所以八岐大蛇也没有理会。
然而,众神因预言的惶惶不安,天照也不禁担忧——因为无中生有的威胁存在着,让他们寝食难安。
……简直和伊邪那岐一样。
“那样,便能称为爱了吗?”
八岐大蛇走近了些,俯身下来,宽大的衣物紧贴着我的肩膀:“在你给我描绘的故事里,那所谓的爱——不是天照口中的那种虚伪,更非你我之间能拥有之物。”
八岐大蛇的阴柔魅惑之声在我耳边轻诉,那分明就像无数个故事里恋人们耳鬓厮磨的低语——
“仅仅是同类之间的怜惜。”
一直以来,她比现在的我还要清醒。从她知道真相的那时起,少女的一切都必须埋葬。
“嗯,我很明白。”我放下了手。
“你还怕孤独吗?”他收回了手,模样在夜色下显现。
终焉开启,八岐大蛇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记忆经历千年,磨损消失中,我也只能记得他模糊的样子,面容不如须佐之男那样清晰,更多的只是天中盘踞的大蛇。
我不禁挑了下眉,这话由他问出很奇怪,但对方没有要收回话的意思,只是缓缓地放下了手,眼神捉摸不透。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遵循第一个交易的内容罢了。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独自消失。”
“——”
“你去了虚无之海一趟,那里是伊邪那美所在之地。为何想着一心赴死?毕竟千年之前,你也是和我一样,不惜一切地挣扎着活下去。”
不会让我……独自消失?
我胸口猛然一痛,心情复杂:“是你把「源稚夕」……”
“他愿意,更何况,这也是能修复你身体的好机……”
“那下一次呢?”
“还没想好。”
混杂着难以忍受的悲痛,让我只得与他拉开点距离。
不……
不能表现出软弱,不能被看穿,不能被他再次窥探。
……哪怕至今以来,我并不认同她所做的一切,哪怕现在的「我」出现并非我之所愿,哪怕我从未想过自身要但起如此大任——我之归属,也唯有出云国旧神,也唯有神之地,也唯有那棵树。
她所未能完成的所有,她所要继续完成之事,我只有接过来去面对。
“既然如此,现在我便更不愿意。您和高天原之间的恩怨,您的存亡,您与人类之间的交易……诸如此类,只要您无意把我牵连,我会成为伪神之战时,您口中的旁观者。”
他眸中的暗色深了深。
“若您非要将我卷入……”我闭了闭眼,揣测着各方实力,随后睁开眼睛,“也请您拿出诚意。”
“这是你和我的第三次交易了吧?”他恢复了以往那饶有趣味的神态,
“我知道,您要的不只是出云国旧神的力量。”我软下声音,借着拉开的那点距离,踮起脚伏在他肩上,与他耳语,“您还想窥见「本源」。这是您见到我之后,从未得到过答案的执念。”
……就像阿初会被那个洞的本源吸引一样。上千年的探寻都未能看透,展现在他面前的,仍然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哦?你以为这会影响我吗?”他双手轻轻地朝我身边拢了拢,似是贴心地让我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但我更感兴趣你的交易,说来听听吧。”
“您似乎对虚无之海很熟悉,甚至知道那里的神明是伊邪那美。”我温声细语,语气纯真,宛若千年前的她,“若您能将其除去,我愿为您所用。”
“……”
“我将对您忠心不二,永永远远臣服于您,直至我彻底消失。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您。”
八岐大蛇曾说她是「最像人的神明」……
可那高天原上,比比皆是像人的神明。
那被称为最光明的天照,侍奉其左右的神使天钿女,司掌预言的月读……何曾有脱离这浮世的神明?
在高天原的时间里,她并未停止对虚无的了解。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