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怪和人类来打扰她。
直到晚上铃鹿御前和大岳丸回来,她兴奋地和他们说明自己的发现,以及这三年来在反复听到晴明说起那些神明的传说,听完之后自己的猜测——
“我决定好了,要和伊吹一起前往沧海之原。”
“……”
“然后回来,我要去航行。”她握住了我的手,“姐姐大人和我说过的那些景色,我想要亲眼去看看。所以,我一定、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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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没想到她会离开,只是如此突然,又如此坚定……反而是我很难决定。
“决定好了吗?”一旁大岳丸反而率先开口。
“当然了!”她因为找到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而发红的脸上,有着这么多年来我不曾见到过的开心。
“那就去吧。”大岳丸带着鼓励的语气,“路上发生什么,千万要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们也要保重哦。”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该有什么想法,又要说什么?我看向了大岳丸,但他却并没有走出去,反而平静得和没发生什么一样。
于是,我们只是慢慢地走在她的身后,看到她的身影渐渐地和一只猫的身影汇合。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大岳丸开口说。
“是啊,早就知道了。”
“我已经通知蟹姬,让大家去和她告别了。”
“这又何必呢?本来这一告别,再也见不到了。”
“正是如此,才需要告别。”大岳丸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
“……老实说,我没有你那样宽容。你知道刚刚我最想说什么吗?”我叹了口气,“我想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告诉现在她才是最快乐的。她所追寻的,不过是虚幻之物。”
因为蟹姬的努力,许多妖怪和人类都向着那只猫和她走过去。
“……”
“……我怕她难过,怕她哭泣。那样的笑容……我承认,我从未在铃鹿山上见过。可我担心,担心她一旦知道了那些,那些破碎的过去,又该怎么去面对。”
“铃鹿御前。”大岳丸少有地喊了我的名字,“那是她的选择,况且……”
“况且?”
“正是她有追寻之物,我们才需要在铃鹿山。虽然能够认识新的人和妖怪,但只有我们知道她的真实来历了。她也说,她还会回来吧?我们应该做的,就只有祝福她,并等她回来。”
“……”
“家人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吗?”
家人……吗?
大岳丸也懂了吗?可沧海之原在哪呢?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想到这些,我便觉得自己不可能睡踏实,可我又无法和她说出那些过去。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与她说些话,但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姐姐大人!少主!”她站在铃鹿山的妖怪们和人类之中,笑着朝我和大岳丸挥手,“再见了!”
那之后,铃鹿山的日出日落,便少了她的消息,风中没有她的音讯,但荒川的金鱼姬来拜访过铃鹿山。我很感谢出云国旧神将铃鹿山入侵京都的事进行改写,虽说到最后,高天原神明的结果只是变成了人们口中的传说,而不是完全消失。
单是这个,我也从心里感谢着那位出云国旧神。
从她离开后,我便开始和大岳丸,在每个晚上讲述她小时候的事情。大岳丸耐心地听着,不过,我会讲着讲着就想起了大岳丸小时候的事,然后停顿下来,沉默着直到日出。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她到底会不会回来?沧海之原在哪呢?
我突然之间不由得难过起来,她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我的许多。
可纵然是这样,她也是离开了铃鹿山。
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
铃鹿山只是起点,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或许还是我过于一厢情愿,将她和我们,和铃鹿山捆绑在一起。
大岳丸时常会拿出她写的《铃鹿山物语》读给蟹姬他们听,我知道,他也在思念,只不过没有我这样明显。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一个雨夜,海风刮得急,大岳丸和我顶着风雨巡视着铃鹿山的周围,然后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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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着、黏糊的、不成模样,干枯的躯体,衣物因为雨水紧贴,只不过是直立着行走的生物。
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因为那团黏糊之物毫无只是依附在衣物和骨架上。
“你是……”铃鹿御前先开口。
我也隐隐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在我未能做出任何动作时,铃鹿御前却先一把抱住她往房间里去。我也立刻跟上,而那时,一种隐隐的刺痛从心中升起。如果那个时候说不,她是不是就会留在铃鹿山?
可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