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檀从考场里出来就知道这次肯定过不了,如果她只用了3个月就成功了,那对于那些努力了一年多的人来说,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与其说这三个月在向着目标,不如说在尝试、在思考。她不觉得这次是浪费时间,因为她还年轻。
一路上的人潮汹涌,却沉默。每个人都拖着沉重的步伐,这里面会有很多人考不上,可每个人都很努力过。
人群人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有人大喊“看天”。
于是每个人在这喊声中,驻步朝天看去。
“好美啊!”
“快拍照。”
在白静檀所及的目光里,能看到大家都举起手机,手里屏幕上都是同一片天空。
她突然很想大喊一声。
“感谢努力的自己!我不后悔!”
前面的人都回头看白静檀,充满愁容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片笑。
有人跟着喊:“去他妈的考研!”
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清大!等我!”
“考不上我就去清大门口卖烤肠!”
“我考不上清大,就保佑我上南大吧!南大,你那么多研究生,肯定不会介意多我一个!”
“老子每天学习十五个小时,整整一年,凭什么考不上!”
“考得上,我们都能上岸!”
“我们都能上岸!”
“我们都能上岸!”
一声声青春的呐喊,消散在十二月的寒风里。
有人曾坐在周围空无一人的路灯下背书,有人曾被一道解不出来的高数题气得在楼道里无声哭泣,有人追赶早上六点的太阳,有人伴着晚上十二点的月亮回宿舍。
努力不该被辜负,可是努力又常常被辜负。
白静檀一回宿舍,先是睡了一觉。衣服都没脱,开了空调,爬上床就闭眼。
这一觉醒来,就是晚上11点了。
她睁着眼,觉得轻松万分。在黑暗中,唯一的亮是外面的路灯透进来的光。
没来由的想到闻叙白,想给他打个电话。
他们后来在游泳馆遇见过,甚至还有美甲店。白景川问她行踪,转身就卖给闻叙白,要不说这俩人是好兄弟呢。
从始至终,她都不讨厌他。
这再明显不过来了,只是怕。
明明朋友的关系更持久,为什么非得是恋人呢。要是分手了怎么办,这种选择难做,太难。
通过电流传来的声音,跟记忆中的一样。
“累不累?”
“还行吧。”
“吃了吗?”
“闻叙白。”
“嗯?”
哪有你这样追人的,白静檀想说这句。
“没什么,挂了。”
烦。
两个字。
很烦。
三个字。
真他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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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檀永远记得闻叙白那天赶来医院的表情,紧紧地抱住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忍不住笑话起来,“没必要这样吧,就一点小伤。”
白静檀得承认,这个怀抱是有安全感的,也很温暖。
闻叙白哽着嗓子跟她道歉,“对不起。”
“我又不是被你弄受伤的,你道歉什么?”
说来这事,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只是世界上疯狂的人太多,多得你会因为一个小举动而伤害别人,也会因为这个而遭受报复。
闻叙白吸了下鼻子,轻轻放开,很久不充当哥哥这个角色,倒有些不自在。
他板着脸,开始教育白静檀,“不准再这样,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哪样?我什么都没做呀!”白静檀笑,故意叫他,“哥。”
“白静檀。”他咬牙切齿地叫她名字,还带着鼻音。
“好,以后我看见有人在用脚踢导盲犬,就默默走开。又不关我的事,干嘛去管?让这个世界烂上加烂,做人就要冷漠一点,反正好人又没好报。是吧?哥?”
“我是担心你。”
“知道,想喝奶茶。”白静檀晃了晃自己被包扎地像馒头的手,作势假装咬了一口,“好饿!好饿!”
闻叙白定定看了她几秒,将手上的红绳取下,套在她手腕上。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外婆给你编的。”
“她让我给你。”
“哥。”
“不准说话,我现在不想听。”
白静檀:“.....”
狗男人,发什么脾气啊。
由于白静檀伤的是右手,笔都握不了。正好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放个假。
而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