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像以前那样手把手教。”
“爸爸可以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你有琢磨不透的问题,爸爸也肯定帮你。”
叶珎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消息,但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工坊都给他,钱房子订单,全都给他,还不够吗?你不再做玉雕是怕挡了他的路吗?可是你教我应该没关系吧,你是我爸爸呀,你就是最好的玉雕师,为什么要让不如你的人教我?”
“我都不敢讲这样的话,你倒是替爸爸自信。”
叶珎皱着眉:“做玉山的工坊师傅就那么些,你不说绝无仅有,微雕和镂雕是最厉害的吧,这些细工我连看都没看过几次,你光用嘴巴讲能把我讲会了吗?你不出作品,还不能教徒弟吗?你愧疚抱歉,尽力弥补就是了,为什么为难自己,还要为难我?”
陆成之知道女儿肯定会不高兴,但没料到她这么抵触:“不做就是不做,如果不贯彻到底,等你以后入了行,别人会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封山,甚至会怀疑你的能力,怀疑你背后有抢手,名不副实,那些未必是你能承受的。”
叶珎被气笑了:“妈妈说你这个人,不太会表达,不擅长沟通,但我觉得她错了,你很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嘴上说着给我给我,我什么都没见着,你就毫不犹豫地拱手送人了,你还不如说这是我陆成之打下的江山,爱给谁给谁,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害怕眼下根本就不存在的流言蜚语,竟然连亲女儿也不肯教了,我在你心里,有你的一根羽毛重要吗?”
“小五,你听爸爸说……”
叶珎不大听得进他的话了:“我问你,如果我五岁那年,被狗咬伤了,伤得很严重,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倾家荡产,付出所有,也要和你的父母划清界限,取得我和妈妈的原谅吗?”
陆成之自己想了又想:“你那时候,毕竟还小。”
叶珎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陆成之没追上她,赶紧给叶传莲打了电话:“饭也没吃就跑了,小莲,女儿以后不认我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反正你好几个徒弟呢,少她一个不少。”
叶珎也没有乱跑,她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她很难过,虽然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这么难过,但眼泪就是忍不住,埋头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叶传莲只知道大概,并不知道父女俩具体聊了些什么,看女儿这么伤心,肯定不止陆成之电话里说的那样。她觉得应该给女儿一点空间,知道她中午没吃,就先去厨房给她做饭了。中途想起来给班主任打个电话请假,帮女儿请了半天整假,晚自习也不用去上,等女儿哭够了,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一点吧?
叶传莲暗自叹气,等她做好了饭,叶珎已经哭完起来,肿着眼泡站在厨房门口:“妈妈,我饿了。”
“洗手吃饭。”
叶珎看妈妈盛了两个饭碗:“妈,你还没吃啊。”
“我懒得做,刚想出去买个饼,你就回来了,正好一起吃。”
叶珎洗完手坐下,扒了口米饭:“陆师傅说他以后退圈不干了,不雕石头,不教徒弟,也不是不教徒弟,就是不教我了。他说,即便当年我真的被狗咬了,受伤了,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壮士断腕。”叶珎想平静地告诉妈妈这件事,但说出来,原本干涸的眼眶又涌上泪,鼻头泛酸,“妈妈,他一点都不爱我,也许他和爷爷奶奶是一样的,重男轻女,如果我是男孩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所有钱都给别人,不再教我吗?他肯定会像安排师哥他们一样帮我留好后路,起码会给我留套房,是不是?妈妈,以前我只是,不那么爱他,但是我以后,我会讨厌他。我以后不学玉雕了,再也不学了。”
叶传莲看着女儿:“是赌气,还是真心的?”
“陆成之他自己说的,平庸的人不管跟什么人学都是好的,因为不管跟谁学都能学到东西,有进步,但有天赋的人,一定要和最好最优秀的老师学习,这样才不会走弯路,不会浪费天分。他现在的行为,要么是说我没有天赋,平平无奇,要么就是说,他并不在意我会不会走弯路,会不会浪费才能。赌气是有点赌气,但也是我的脾气我的骨气,我不想跟他做同行,不想被别人夸的时候,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虎父无犬女,反正我本来就是先学画的,以后我的师父只有傅老师。”
“小五,你傅老师算上你也是五个家徒弟,如果高一结束,分科分班的时候,你还是不想学,傅老师叫你小五的时候,你不会恍惚难过的话,妈妈就支持你。你现在很生气,这些话告诉妈妈没关系,不要气极了和谁都说,真的不学了,只是你一个人的损失,别人未必不会看你笑话,知道吗?”
叶珎点头:“本来也就只和妈妈说。”
“今天帮你请了半天假,晚自习也不用上,允许你把电视剧看完。”
叶珎笑了笑:“好耶。”
“傻样。还有一件事,妈妈犹豫了很久,趁今天,正好问问你的想法。”
“妈妈你要和别人谈恋爱啦?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