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泰国了,甄小姐每天出门购物,交了不少朋友了。”
“她要是再嫌有人跟着不舒服,就不必跟了。”
“是。”
夏赟离开前打了几个电话,没过多久,装着满满的那个黑色行李袋,被打包成快递的样子送进了别墅的地下一层。
方俊良在地下室拆开盒子,缓缓打开拉锁,里面的小孩像熟睡般静静躺着,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短头发,长睫毛,不算白,看上去很健康。
这是老大的闺女,比他的老二都要大了,方俊良没有女儿,不知道自己如果有一个女儿的话,会不会生出什么慈父之心,反正对方预衡,一开始也是有心好好培养的,但当他真正成长,在他身上再也体会不到身为父亲,那种可以掌控他压迫他的快感时,厌恶和防备就占据了上风。
看了一会儿不再觉得稀奇,他起身对门外的人吩咐:“让他们开始吧。”
午夜零点,方预衡的手机接到境外电话,绑匪索要黄金,要求他们准备黑色的行李包,装入17.9千克黄金,天亮后放在中山码头的轮渡上。
17.9千克是满满睡前的体重,方预衡相信绑匪的目的不是这仅仅价值十万块的黄金,他们只是在展示手段和能力,让方预衡和叶珎夫妻俩,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警方能在这座城市中找到他们,找到小孩。
而方预衡越发笃定这事是方俊良干的,因为他很清楚朱女士有储存黄金的习惯,十几公斤虽然不多,但一下子要准备好,最快的法子就是跟母亲拿。
所以不可避免的,朱女士知道了满满被绑架的消息,听到对方索要黄金,朱女士已经猜到了:“是方俊良干的吧。”
“大概率…是。”
朱兰气得浑身发抖:“预衡,你别让他跑出去逍遥法外!”
方预衡不知如何安慰母亲:“东西我去拿,您暂时别出门。”
在方预衡亲自去放这袋黄金时,被关在别墅地下室的满满醒了过来。
她睡得太久太沉,醒过来第一反应,还是揉着眼睛叫妈妈:“妈妈,这是哪里呀?”
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性推门进来:“醒啦,肚子饿吗?想吃点什么?”
满满盯着来人,想起自己被坏人抓住,肯定不是在自己家里了,进来的这个阿姨感觉不像坏人,但满满知道她肯定不会帮助自己:“是你绑架我的吗?”
“不是,我只是这里的保姆。”
“天亮了吗?我要我妈妈。”
“天亮了,你妈妈不在这里,你可能要在这里住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我也不知道。”
“我想吃炒饭,我早上要喝牛奶,要吃水果。”
“好的,我去给你准备。”
保姆上去之后,先去给方俊良汇报:“小姑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没有闹,但好像不是很理解绑架的含义,还要找妈妈,我说她妈妈没在这边,要在这儿待一阵子,也没哭,就说饿了,要吃东西。”
方俊良笑了一声:“才四岁吧,不哭不闹,挺有意思的丫头,可惜了。”可惜他们没有好好相处的机会。
满满在吃完这天的晚饭后,和保姆说她要见见绑架自己的人:“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在这里,让他下来见我。”
满满被绑架二十四小时后,方预衡再次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让他准备18.6千克黄金,放在陵安门口公交站台第一辆经过的407路公交上。
他们有给满满吃饭,叶珎惊惶中竟然有一丝安慰,pua之所以能够控制住那么多女孩的精神,大概就是持续高压下给一些甜头,痛苦中搀一些安慰剂吧。
警方的追查几乎被牵着鼻子走,因为轮渡查到江北,现在又不得不查407路公交沿线,朱女士提供了她所知道的所以有房产信息,崔叔那里是人海战术,几乎各区,大大小小的街道场所都有他的人游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带走满满的那个人,只是大致推测出了方俊良目前的位置。
当绑匪再次索要18千克黄金时,方预衡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满满被关在什么地方,那她可能已经两天没晒过太阳,没见过天光。
第三天,陵州下起了雨,春夏之交,这样绵绵的雨下起来,就没有尽头。
叶珎站在陵安大厅的玻璃窗前,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再这样无望地等待下去:“方预衡,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