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阳光穿透柔软的云层,轻轻点点落在海市每一个高耸林立的角落。
庆安大学附属医院,门口标志物是一棵上了年纪的老白杨,四五人才能合抱。
江雪舟站在马路对面,肩膀被人群推搡着往前点了一下,她如梦初醒地晃了晃脑袋,伸手食指合并中指按压太阳穴。
红灯已经变为绿灯,旁边独自一人慢腾腾走在人群末尾的小男孩抬头,眼睛泛着光,看她。
“姐姐,你去医院?可以过马路啦。”
“谢谢提醒。”
江雪舟笑了笑,抬手腕看了眼时间。
林景洋停下脚步,有些羞赧地挠挠头。
漂亮姐姐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淡的梨涡,距离瞬间被拉近,像加了浑然天成的柔和滤镜。
感受到直勾勾的视线,江雪舟抬眼,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和他一起的人。
她莞尔,走过去跟在男孩旁边,挡住部分人流。
“我们一起?”
林景洋眨眨眼,点头。
他伸长胳膊,牵住她温温凉凉的手。
今天是休息日,闺蜜言舒约江雪舟一起来医院瞧病,说七点在白杨树下见面。
二人都挂神经内科,言舒有些偏头痛,是老毛病,她则是刚有的新毛病,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庆大附医在这俩方面水平都一般,最主要的优势是近,就在庆安大学旁边。
江雪舟六点起来洗漱,从宿舍到医院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
人流朝医院内流动,江雪舟停在老白杨下,放在包里的手机振动。附近有早市,一大早嘈杂声不断。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连上蓝牙耳机隔绝杂音,男孩松开她的手,转身就不见人。
是言舒打来的电话:“江江,刚出徐浦就堵车了,你先去挂号吧,不用等我了。”
言舒是海市本地人,周五下午没课,回了家,住在离庆大挺远的徐浦区。
“好,”微凉的清风吹过老白杨,几片叶子落在她的肩上,江雪舟抬手拂了下去,嗓音略哑:“待会儿医院见。”
疲惫得让人有些心疼的声音传进电话筒,言舒叹了口气。
“江江,你这次可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多配合,失眠严重成这样,我真怕你——唉。”
江雪舟习惯性地点点头:“好。”
谈话间江雪舟已经走到一楼挂号处,拥拥攘攘几十人排队,她心里浮起些紧张,往周遭望了眼。
在隔壁那条队伍中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七八岁的身影。
此刻男孩旁边已经站着个成年男人。
个儿高,人群中格外惹眼。
他松松垮垮套件黑衬衣,披着些晨间熹微的光。
家长?
江雪舟悬着的心放下来,转而又有些好奇,心底喃喃。
怎么过马路不带着小孩子。
小男孩儿翘起唇,一脸埋怨地拖着他的衣角往下扯。
男人不恼,微微弓身。
高大的阴影罩在小孩子身上,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耐心听他一字一顿磕磕绊绊,唇角时不时漾起淡而雅的笑意。
年纪很轻,像是哥哥一类的角色。
他笑起来的时候极好看。
眼尾上翘,冷峻的眉眼都柔和起来,自带些乖慵恣意的氛围感。
身材气质还有那张脸样样惹眼,在晨间的医院里吸引了不少目光,后排队伍里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
“救命啊小孩儿长这么乖也就算了,怎么大人也帅到犯规啊啊啊。”
“是兄弟还是亲戚啊,不管了我平等地羡慕他俩的所有亲戚——”
“下辈子赐我一个啊不对赐我一大一小……”
男人低头揉了揉小朋友蓬乱的头发,一闪而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江雪舟的肩,一怔。
“姑娘,别看了,拿完单子去加个微信呗。”
她回过神来,对上一位笑得促狭的中年姐姐的目光。
江雪舟脸上蓦然爬上一层红。
“那小伙子是挺帅气的…”
“嗯…”江雪舟扭头,才发现前面的队伍已经少了一截,她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抱歉。”
“没事咧。”女人笑笑。
“……”
重新盘了下有些凌乱的丸子头,江雪舟往嘴里塞了块薄荷糖,甜而冽的味道涌上脑门。
她自觉清醒了点,不动声色敛回视线,上前一步补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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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单子,林景洋小手费力地把东西塞进包里。
斜挎包肩带擦过他的肩膀,往下掉,他挣扎着举起右臂,试图阻止。
肩上一轻,整个包被人单手轻松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