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酒疯但不断片儿。
-清醒的羞耻。
-啊啊啊啊啊啊。
江雪舟原来只喝醉过一回,具体表现为不声不响,安静,极乖巧地坐着,杏眼泛着水光,像在发呆。
第二天醒来也不记得有醉过这回事,不过她喝醉的时候那闷声不吭的性子也确实闹不出什么事儿来。
那会儿言舒甚至没发现她醉了,第二天知道后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说江江你其实酒量深不可测,让人分不清是清醒的还是醉着的。
就像此时此刻,她顶着应该有千钧重的脑袋,触电似的从男人温热的怀里挣脱出来,看起来像是酒醒了,“抱歉,刚刚有点头痛。”
怀里一阵空落,漆函宇收回手,睫羽低垂,语调清冷:“醒了?”
“嗯。”
“我帮你打个电话。”他问,“有人和你一起来吗?”
“有。”
漆函宇:“是谁?”
沉默几秒。
女人盯着他衬衫最顶上的那颗纽扣,表情凝重,像是想得头疼。
漆函宇被这道直勾勾的视线灼得微微发热,他喉结滚动,抬手松了松领口,好一会儿后再问:“还记得电话号码吗?”
“我在这儿等她。”她终于开口。
“她是谁。”
江雪舟撇嘴:“你又不认识。”
“但我要确定她真的存在。”漆函宇低头看她。
江雪舟不回答,嘴继续撇着,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林景洋跑了十几米,问刚刚那个酒保要了杯醒酒汤,小心翼翼捧着过来,踮脚丫递上桌,漆函宇从他接过,指尖轻推到江雪舟面前。
功劳被这么轻而易举地抢走,林景洋抬起头撅嘴表示不满,漆函宇没理他,侧头。
小孩子只看到他冷淡漠然的眼神,下颌线绷紧,像是憋着什么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吧台附近几个酷辣风姐姐时不时往他们这一块瞧,都举着五颜六色的酒杯,觥筹交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偏偏目光零零碎碎时断时续,最后总是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林景洋歪歪脑袋,看见漆函宇就这么安分呆在视线聚焦处,丝毫没有察觉,目光单单只凝着坐在高脚凳上醉醺醺的漂亮姐姐。
“还喝得下东西吗。”他开口问。
“不要,”江雪舟摇头,瓷白的脖颈盈盈易折,极其吸引人的脆弱感,她说:“想吐。”
“我让服务员送你去厕所。”
“你是万事通吗。”
“你说什么?”
“我说,”江雪舟看他,眼皮一张一合,慢吞吞又迷离:“你人真好。”
她说:“但我不想动。”
漆函宇沉默。
江雪舟又说:“一动就想吐。”
她依稀听到一声轻笑。
“江雪舟,”漆函宇抬眼看她,眸光像香槟杯里的冰块,闪烁沁凉,“你总得给我个解决问题的可行方案吧。”
“但我真的就是不想动诶,”江雪舟胳膊撑在吧台上,语气温软,微微耸肩,一副小女孩耍赖的模样:“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啊。”
“……”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皮半阖着,脸上晕着灼眼的红,在嫩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没良心。
说的话没良心。
莫名一股烦躁涌上来,他鼻尖溢出一丝轻哼,泛白的指节攥着装醒酒汤的玻璃杯。
沉沉地说:“你朋友什么时候过来。”
“你说言舒吗?”
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男人滞住一瞬,旋即点头。
“她找人去了,”江雪舟头又开始疼,面前男人的相貌愈发不清晰,不安全感在凌乱的氛围中开始滋生,“你找舒舒干嘛?”
漆函宇再次沉默。
他斜眉看了眼女人身后,没什么人,有也只有女生,几个酒保站在吧台内侧,擦着高脚杯。
“林景洋。”
小男孩儿不知从哪儿抓来颗糖,正笨拙地撕扯包装袋。
听到漆函宇叫他名字。
“过去把展嘉致叫过来。”
“……好吧漆叔叔。”
-
酒吧音乐从韩文kpop变成英语说唱,气氛一轮轮被烘托到最高处,舞池中央穿着清凉的男女开瓶庆贺,偶有几个颜值身材都不错的在哄闹中上台热舞,冲着人群放电。
吧台左侧。
那个小孩儿离开之后,穿雪纺衫,看起来和捞月氛围格格不入的那个女生趴着,脸埋在臂弯内侧,像睡得很熟。
旁边的那个长得巨牛逼的男生自顾自喝酒,他穿一件普通的白衬衫,看起来也不是捞月的风格。
偏偏那张脸锋利恣意,抬眼时眸似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