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怎么想的都不重要。
-行动才是第一要义。
漆函宇订了三晚顶层的那间房。
今早上许城阳给他发了融资计划书,是好事,他们参与了好几年的AI项目在昨天刚成功立项,创业谷发了第一笔基金,最近需要经常去银行办手续。
这家酒店离海市CBD不远,干脆续住了几天。
他把狗粮按袋分装放进冰箱,取出一袋剁碎丢进了狗盆。
“海盗。”他叫一声。
半晌,窝在沙发的黑背犬轻吠,声音嗡嗡,很沉重。
漆函宇笑着说:“我要走了。”
“今下午又只有你了。”他提醒道。
这下海盗连应也不应一声。
时雨顶层遮光和隔音都是顶级,关上灯后,漆黑得看不见。
坐电梯下楼。
西餐厅。
一进就看到江雪舟她们,漆函宇歪了下脑袋,以为她看到了。后来她扭了个头,他才知道她并没有看见。
女服务员递上菜单,态度很热情,话题绕来绕去,在他决定点份沙拉还是一杯拿铁的时候,女服务员开口,问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男生没回答。
他微微侧额,肤白唇红,视线向下,看起来像是故意不搭理人。
窗外云层暗了一瞬,隔壁桌的杂音消停了一会儿,漆函宇这时候才抬头看她。
“一杯拿铁,谢谢。”他说。
喉结滚动,像冰块,女服务员发现他很瘦,但不显病态,普通的衬衣长裤也穿得很有型,像杂志上的模特。
漂亮得要命。
算了,姐姐原谅你。
女服务员挂起微笑,向他确认:“只要一杯咖啡?”
“嗯。”
漆函宇依旧心不在焉。
刚刚,窗外云层还透着亮光的时候,他听见了江雪舟的声音。
像羽毛,轻轻落在地上。
“现在还好,不怎么疼了。”她说。
“……”
“…放心,一点儿老毛病,现在已经好多了。”她肯定地说。
咖啡很快到了,却是连安安静静喝完它的这点时间也不留给他。
许城阳说今下午淮西路堵车,要两点前到。
“不去行不行。”
“你让他们把奖杯颁给空气?”
“……”
云层挣扎着透出微光。然后,他听见有人很小声地问:“诺,你和那个男生,是不是快成了?”
耳边的催促声骤然消失,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着手机。
微光开始落在他的侧脸上。
在期待些什么呢?
他也说不清楚,就好像凌晨的时候他抬手,轻轻碰了碰那个猫一样的柔软蓬松的发旋。
行动总是比语言更快更直截,甚至比脑子里的想法还要准确,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就是沦陷了,瞧,潜意识先行一步。
他哑着嗓问:“哪儿疼?”
女生睁大眼睛,抬头,水雾朦胧在眼皮下,毫无保留展示着脆弱,像猫袒露肚皮。
“下面一点,”她很确定地指示他,伸手自己碰了碰那个地方:“诺,靠近左耳背。”
“被撞过?”
“应该是。”
“要不你看看,有没有肿起来。”江雪舟盯了他很久,杏眼微微睁大,语气认真道。
她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刚刚碰过她发旋的手已经放下,两个人保持着有些逾越的社交距离。
长久的静默落在这段距离之间。
嗓子极干涩,漆函宇略显艰难地吞咽,喉结滚动。
他抬起了手,刚触及她的发梢尾端。
带点骚痒的触觉飞走,从手上消失。
江雪舟笑开来,脸上浮现得逞的骄傲,像喜欢恶作剧的玫瑰。她笑着说开玩笑的你怎么真信了。
“确实疼,但怎么可能会肿,”她解释道:“肿起来的话问题还不容易解决吗。”
“严重的东西都藏得很深,时不时地疼一下,让人没办法。”
“……”
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很善谈,和往常不一样的性格。
漆函宇跟在她身后,像是守护的姿态。
快到了,他轻声说:“以后半夜不要一个人乱跑。”
江雪舟没听到,自然也没回应。
他挠了挠脖子,半晌轻笑,觉得这句话说得没什么礼貌。
没听到就算了。
“……”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果不其然,中午的这个点,云层把微弱的光也收回去。
窗缝挤入一丝凉风。
然后,漆函宇听到她说,“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