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男友已上市。
-一夜好梦。
临近期末,加上一股脑热在时雨“放纵”的那几天,再次回到庆大的时候,江雪舟久违地体会到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棘手感觉。
具体表现为,效率奇低,偶有时刻不在状态。
刚到的第一个晚上,研究生女寝303热闹了一晚上。
——显然,不是她的欢迎会。
夜已深了,303另一位住户言舒激情澎湃边念边写书上的昆虫学单词,据她所言,调动眼口耳各大感官,才能把这些符咒记住。
起初江雪舟没听懂。
洗完澡回来后又听到一声。
听力像是刚恢复,她边搽脸边问,“豹纹峡蝶?”
言舒:嗯。
凌乱毛茸茸的栗色脑袋从书里拔起来,“江江你们法语还学这个单词呢?”
江雪舟:“原来你念的真的是法语。”
“……”正打算大声念下一只蝴蝶的言舒忽然觉得烫嘴。
她拖腔拽调哀嚎一声,挠乱头发。说起来,上次的中法互译小作业她还是求着江雪舟帮忙才完成的。
“哦,想起来了,你们教授是法国人,”江雪舟打了个哈欠,玻璃杯里面的牛奶只剩一半,她咽了一大口,开口道,“唔……”
“对了你和漆函宇明天……”言舒死记硬背的心思都没了,“这都快放假了,你那建造节项目也推迟了……”
“困了,我先睡觉了,明天要早起交申请资料。”江雪舟说。
“切——”
“舒舒晚安。”
303的灯光直到零点后才熄,江雪舟迷迷糊糊中听到言舒蹑手蹑脚上床的声音。
呼吸声、翻动声、窗外的窸窣声。江雪舟翻了个身。
好烦。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
一夜无事,第二天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火速洗漱好出门时,言舒还埋在被窝里发出及其享受的鼾声。
江雪舟提着垃圾袋出门,脚步都是悬浮的。
久违的,其实也不是很久违的感觉。她昨晚又失眠了。轻度的。
中法大楼,今天早上晚点有场考试,几个学生志愿者在清空教室。
江雪舟去卢克办公室交了法语班的申请资料,意料之外,卢克今早有事耽搁在路上,她只好在某个教室外找了个长椅坐着等人。
隔壁那间教室开始陆续进人,江雪舟听到教室里响铃后,马上一片齐刷刷的写字声。
根据校历,今天是考试周最后一天。
哦,想必也没有写的多认真,是临近放假心情都比较激动罢了。
江雪舟把手抄进外套兜里,做几下转头运动,试图抵抗困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江雪舟还耷拉着脑袋假寐,睁开眼,一双蓝黑星标运动鞋出现在视野里。
抬头,是一张年轻的脸,微微喘着气,脊背起伏。
“你好,学……”卓燃单肩挎着背包,半蹲下身,呼吸极其不匀,“学姐,你知道今天昆虫学考场在哪个教室吗?”
男生站定,面前的女生他没见过,但管他的,他一个大一学生叫学姐肯定没错。
昆虫学。江雪舟清醒了些。
哦,那待会儿是不是还可以等言舒出来一起走。
她揉了揉眼角,指向旁边的教室,“诺,那儿。好像已经开始了。”
“谢谢。”卓燃说。
卢克发来微信消息,说他已经到大门口了。
江雪舟没管不紧不慢蹲下来系鞋带的男生,她站起身,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江雪舟上身一抖,杏眼里水蒙蒙的雾气都瞬间惊散了。
“学姐,你东西掉了。”卓燃单手拎着包,另一只手夹着两张纸,他瞥了眼,上面好像是什么法语班的申请表格。
他一齐递给她,“这是...”
“谢谢。”江雪舟接过,颔首道。
“快去考试吧,同学,别迟到太久,”她轻声说,“会取消资格的。”
总算不是刚才那副快要晕倒的模样了。
还怪漂亮的。
这场简单到不行的选修考试他十五分钟就能写完,“取消资格”这个威胁也不痛不痒的。
那法国老头儿总会给他一个“优”的成绩。
卓燃轻笑了声,再抬头时,身前空空荡荡不见影儿。
江雪舟走出门前,提了提包,不太放心地往回望了望。
那个初出茅庐的低年级小男生竟然还在门口磨蹭着没进去,恰好和她对视。
江雪舟觉得奇怪,又懒得管,用眼神示意了几下,对方好像也没意识到她在劝他早些进去,站那儿没动。
江雪舟放弃,摇摇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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