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贺游原不喜欢夏乐怡?
可是夏乐怡长得好看,学习也好,性格也好,配他不是绰绰有余?
李葵一瞬间想起方知晓的一句话:狗男人,他还高贵冷艳起来了。
不得不说,方知晓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然夏乐怡信誓旦旦地说贺游原一定没谈恋爱,但第二天中午,全校通报批评的“大字报”还是张贴在了告示栏里。
“经查实,本校高一(12)班学生贺游原与本校高一(13)班学生张玥之间存在早恋行为,且二人于本周一晚自习下课后在老实验楼楼道内做出不雅举动,严重违反校规校纪,败坏学校风气,现予以全校通报批评处分……”
阳光强烈得刺眼。李葵一紧紧握着方知晓的手,任身体在人潮中被挤来攘去,像一叶随波而动的小舟。
周围人声沸扬。其实大家对“早恋”这个字眼见怪不怪,尽管一中在这方面抓得严,但青春的躁动就像那雨后春笋,不是单靠压就能压制住的,不能光明正大地谈,就偷偷摸摸地谈,哪个班里没有几对地下情侣呢?所以,这则通报真正吸引眼球的,还是那几个字——“楼道内做出不雅举动”。
对学生来说,何为不雅举动?牵手?拥抱?接吻?抚摸?还是……
正是因为语焉不详,所以留下了十足的想象空间。
而这种想象无疑是恶意的。
“妈呀,高一的学弟学妹们都这么猛的吗?”前面一个男生对他的同伴说,“这才开学几天啊,就搞到一起去了,还知道去老实验楼搞。”
另一男生笑嘻嘻地附和,“年轻人就是把持不住啊!”
“哈哈哈你最好说清楚是哪方面把持不住。”
“你装什么纯情。”那人说着,忽然笑了笑,“你真别说,我前两天才看过一部片子,就是在学校楼道里,那个女的给那个男的……”
李葵一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只肮脏的苍蝇在她耳边打转。她咬着牙,尽量用一种随意的语气对方知晓说:“下流的人看什么都下流。”
声音不大不小,就像一句漫不经心的评价,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前面两个男的身子一僵,回过头来。
李葵一直接凝视回去,目光清冷而无畏。
方知晓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紧接着就骂道:“就是,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吧,公共场合开黄腔的死全家噢!”
那两个男的顿时恼羞成怒:“说谁死全家呢你?”
李葵一微嗤:“谁开黄腔谁心知肚明。”
反正告示栏与学校大门只有两步路距离,校门口有一大片保安,还怕你动手不成?
那两个男的也犯怵,毕竟在一中打架斗殴的人是可以直接被开除的,他们都高三了,受不起这个折腾。
他们悻悻地挤出人群,却又觉得没面子,走开几步又骂起来:“两个小贱人,我看她们跟通报的那个女的一样,都贱死了。”
方知晓肺都要气炸了,伸着脖子追着骂:“你才贱,下贱,贱种,贱骨头!就算经济危机了你也贱得要死!你爹妈怎么不买条绳子把你拴起来,放你这条贱狗大白天的在这咬人……”
要不是熙攘人群隔着,她可以冲上去把他们撕碎。
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方面为此人高超的骂人能力折服,另一方面感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气,好戏是一场接着一场。
方知晓虽然骂得痛快,但还是被那二人气哭,吃午饭时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眼泪。她是家里独生女,在家里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又被骂“小贱人”这样侮辱人的话,自然恼得要死。
李葵一给她擦眼泪,又给她买冰淇淋,最后跟着她一起痛骂那二人,才把她哄好。
她想,她和方知晓这么冲锋陷阵,贺游原也该给她俩磕一个。那个叫张玥的女生就算了,又不熟,说声“谢谢”就行。
下午,一班上体育课。
与上周一样,先围着操场跑两圈,再学一会儿太极拳,然后队伍就解散,大家可以去体育器材室拿篮球、羽毛球、兵乓球玩,也可以随意安排,只要不提前回教室就行。
跑步时,几个不嫌累的男生大声谈论起贺游原那件事。女生的队伍在前,男生的队伍在后,李葵一跑步时也顾不得其他,只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在笑,最后竟听见他们打闹起来。
队伍解散后,李葵一就坐到操场边的看台上休息,她对所有的运动都不太感冒,有女生邀请她一起打羽毛球,她也委婉拒绝。周方华在运动方面跟她一个鬼样,挨在她身边坐下,捧着水杯小口地喝水。
李葵一呆呆地望着偌大的操场,眼睛却没有聚焦。她在想,要不要再给校长写一封信,请他撤销掉那个全校通报批评。
这个事,是校长管吗?还是政教处管?还是陈国明管?
她会不会太多管闲事?
但她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