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问了一句。
“目前只有你和赵石磊。”
赵石磊,那个和夏乐怡一起代表班级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男生。他入学成绩在班级排中等水平,但不知怎么的,后来几次考试他都考得不尽如人意。不过他数学和英语成绩一直保持得不错,若是选文科,也算有优势。
夏乐怡声音压低了些:“他要是选理科,肯定进不了实验班了,估计因为这个才选文科的吧。”
是啊,人人都想进实验班。哪怕文科实验班比不得理科实验班,但只要挂上了“实验班”的名号,学校的资源就会向其倾斜,比如更优秀的师资力量,更多的补课机会,更多的评奖评优名额……
若是进不了实验班,还是选理科更好一些——至少在一中的游戏规则是这样。方知晓就是这么个考虑,若按成绩论,她的文科成绩要好于理科成绩,更何况她对数学深恶痛绝。但没办法,以她的成绩,她进不了文科实验班,而文科普通班的实力又太弱,所以她还是选择去理科普通班。
交掉分科表,李葵一回到自己的座位。转头看向窗外,那个小水池里结了薄薄一层冰,草层和树根下堆积着几簇没化完的雪,像白色的裙边。即便小花园里种植的多是四季常青的草木,冬季时,它们也不似往日那般有生机,看上去显得灰蒙蒙的、僵直。
以后无法听到它们窸窸窣窣地长新叶了。
或许不该那么伤感,但是告别的时刻已经来了。李葵一看了看身边的周方华,她默然坐着,眼睛虽直直地盯着课本,却没有朗读出声——以往的早读课她不是这样子的。
该如何说再见呢?
在学生时代,最常见的“再见”方式,就是什么也不说,情谊会自然而然地消散。别说毕业,就是一次分班,一次换座,就会使得并行的人走上不同的轨迹,从此以后,再碰到,就是相视一笑,而后擦肩而过。
她和周方华,认识了小半年,情谊不算多么深厚,却也对彼此说过几句真心话。这些被赋予了真心的东西,虽如游丝般纤细,狠狠心也就断了,但它又太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呵护呵护。
李葵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取出语文课本,小声地背诵《离骚》。
今天刚好轮到她们小组值日。
往常都是李葵一和周方华去倒垃圾。她们很乐意承担这项工作,因为可以出去转悠一圈,说说话,散散步。但是周方华发现自己的化学习题册放在寝室里忘记带过来了,而化学小老头说晚自习时要讲习题册上的题,她只好趁着晚自习前吃饭的时间回寝室取。
祁钰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倒垃圾吧。”
李葵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祁钰虽说也是她们小组的成员,但他已经做了扫地的工作了,而且因为贺游原那天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多少让她跟祁钰相处时变得不太自在。
“……谢谢。”也不好拒绝。
他们提着那只蓝色大号垃圾桶,一人拎着一只耳朵,慢吞吞地往垃圾场走去。一路上都无话,二人各自沉默着。李葵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说话情有可原,为什么祁钰也不说话了?难道是贺游原把她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他了?
可直觉告诉李葵一,贺游原不是那样大嘴巴的人。
倒完垃圾,回到教学楼下,他们一同去洗手池边洗手。冬天的水凉得刺骨,李葵一洗完手,用纸巾擦干后,忍不住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哈气,这时,她听见祁钰低声说:“你不能选理科么?”
“什么?”她讶然地看向他,没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他没再解释。
他一直没有看她,说完也只是耷着眼睛拎起了那只空了的垃圾桶,独自回了教室。
李葵一仔细揣摩着他那句话的意思。他为什么想让她选理科啊?她去学文科了,他以后就是理科第一了,多好。
难道是他不想要这个“让”出来的第一名?他想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她?
李葵一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她也是个好强的人,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一直压她一头的对手突然换去了别的赛道,她会恨死他的。
天哪,祁钰恨她,怪不得他不想跟她说话。
李葵一心里那股胜负欲立刻上来了。期末考试在即,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较量的机会,就算他会恨她,她也不会让他超过她。
她憋起一股劲儿,比往日更要用功。
这时她便发现她仔细整理过一遍笔记的好处,那就是复习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极大地提高了她的效率。她想了想,把语数外物化生六门课的笔记打印了一份,送给了周方华。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一份礼物,只说了一句:“我觉得还挺好用的。”
周方华收下了,冲她笑笑,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羞涩。
在忙碌的日子里,时间也过得飞快,十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家都静悄悄地努力着,只有贺游原时不时地在扣扣上骚扰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