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块五毛钱……
喂,臭脸菠萝,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是三十七块五毛钱。
他甚至想起百度给出的那个“想亲吻”的荒谬答案,脑海里的画面竟变得潮湿,他羞恼极了,觉得自己下流。所有不可名状的压抑与躁动交织在一起,构成整个沉默而混沌的五月。
阳光一天天地变得耀眼起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了蝉鸣。那颗水杉树果真长得枝繁叶茂,郁郁青青,树影有时会投进窗子,映在黑板一角。清风一拂,树叶与试卷一起哗啦啦地响。
又是一年高考季。
高考对于高一的学生来说还是有点遥远——尽管老师们一再强调高考已经不远了,但那种紧迫感还是很难在高一的学生身上发现。对于他们来说,高考只是意味着要放假了。
六月真是个招人喜欢的月份,高三的高考、初三的中考、高二的学业水平考接踵而至,假期多得令人神魂颠倒。六月三日是高三生离校的日子,那天晚自习时,他们听见前面的教学楼里有喊楼的声音——是高二的学生在给高三的学生送别。
一中是考点,学生们在放假离校前需要把桌椅板凳全都清空。经过一年的积累,课本、试卷、笔记本、资料书等已经数不胜数,教室外的小柜子里根本放不下,大家就只能辛辛苦苦地把它们抱回家去,待到假期结束,再辛辛苦苦地抱回来。
今天轮到贺游原所在的小组值日。作为小组内唯一的男生,他负责去倒垃圾和清洗垃圾桶。等他拖着干净的垃圾桶回来,同学们都走光了,只有李葵一还在教室外的储物柜前,往她的柜子里塞书。
她的储物柜已经满了,可是她还有一大摞书没能放进去。这可能就是学霸的烦恼吧,像他就不一样了,他的试卷都是随手做随手丢,一个学期下来,手里头攒不了几张卷子。
贺游原进了教室,把自己的课本和习题册都整理好,抱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柜子里。他拧上柜门的锁,拔钥匙的手一顿,淡淡地往李葵一那边看了一眼。
她大概是放弃挣扎了,把满满当当的柜子锁上,抱起剩下的高高一摞书,晃晃悠悠地往楼梯口走。从学校到她家,有近二十分钟的路程呢,估计她的胳膊要累断了。
贺游原把钥匙放进校裤口袋里,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钥匙锯齿的凹凸起伏。忽然,他转过身,冲前面的女孩子低低“哎”了一声。
他微微调整了下站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你的书……要不要放我柜子里?”
后面几个字他说得极其含糊,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
她说:“你的柜子不是也已经满了么?”
贺游原转头看着天边暮色,口气随意:“我把我的书拿出来,我家离得近。”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看向她。她抿着唇想了想,说:“谢谢。不过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可以抱回家的。”
她拒绝了。
不知怎么的,贺游原觉得有些狼狈。他“哦”了一声,扭头进了教室,收拾自己的书包。
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
他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后悔。他不该提出要帮她的,她肯定又要以为他喜欢她了,所以她才拒绝。可是他根本没有喜欢她,他只是太热心了。
估摸着她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贺游原才把书包甩到右肩上,出了教室。却不想,他下到一楼时,发现她还没走,正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下跟祁钰说话,而她手里抱着的那摞书不见了。
怪不得没让他帮忙。
贺游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祁钰在等她,否则这么晚了,他为什么没走?
他倚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直到那两个人肩并着肩一同朝校门走去,他才慢慢悠悠地跟在了后面,大概十来步的距离。
他没想跟踪他们,他也要回家,不是么?
天色暗下来,空荡荡的校园里四下阒静,他听见他们微弱的说话声。
“……运动会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你,还有周方华。”
祁钰笑笑:“我对运动没多大兴趣,也没参赛,所以开幕式过后,我们几个同学就偷偷溜回教室了。”
李葵一问:“回教室学习?”
“是啊。”
“没被陈国明逮到吗?”
“没有。不过就算被陈国明逮到,应该也没事儿,毕竟我们逃运动会是为了学习。”
“也是。”李葵一也笑起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贺游原腹诽,笑点未免太低了点儿。
“你们班班服挺好看的。我们班只能穿校服,班主任不让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祁钰点头:“刘老师还是很尊重我们的一些想法的。”
李葵一叹了口气。
祁钰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叹气一样,停下来,看着她静静地说:“要是你没选文科就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