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烨承死死咬住嘴唇,下嘴唇已被他咬的似是要渗血。
可宫烨霖仍是双手抱臂,一副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不老老实实行礼便要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的样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
宫烨承硬着头皮作揖道:“大哥。”
玉桃看着四皇子那快红成猴屁股的脸,忍了很久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宫烨霖拉着在一旁悄悄看热闹的玉桃:“见过你皇嫂。”
宫烨承差点没被气死。
饶是如此,皇后也觉得太子有些得寸进尺,脸上那张和善的面具即将破裂,声音也冷下几分:“太子,德善县主还未嫁入东宫,哪里算得上是承儿的嫂嫂,不要太过分。”
宫烨霖早就预料到母后会如此,仍不卑不亢问道:“敢问母后,德善县主是否已经学完宫中礼仪?”
“是。”皇后无所辩驳。
宫烨霖轻笑一声:“那日父皇答允儿臣,只要德善县主在凤仪宫学完礼仪,得到母后您的承认,便是认可了她太子妃的身份。难道母后您不承认吗?”
皇后沉默了。
宫烨霖居然给她挖了个坑!
若她说不承认,不免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未免小气。
可若是随便编一个那德善县主不良品行,让那些贵女听去,又会落得她一个苛待的名声。
现在皇后着实是有些骑虎难下。
一旁的竹溪看到皇后为难的样子,忙上前一步堆着笑道:“咱们娘娘这是喜欢德善县主,想留她多几日在宫中陪她作伴呢。”
“如竹溪所说,那母后便是承认德善县主太子妃的身份了。”
竹溪脸一僵,撇到皇后娘娘那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心差点吓得停跳。
她本意是想替主子解围,哪想到自作聪明,竟弄巧成拙让太子钻了空子。
如今,皇后要是说出不承认的话,那就是反复无常朝令夕改,以后她的话谁还敢当真,谁还能听从呢。
皇后捏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宫何时不承认德善县主的身份了。”
“如此,德善县主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如何不能让四弟喊一声‘皇嫂’呢?”
眼下,连皇后都承认了裴玉桃的身份,宫烨承作为儿子,作为弟弟,哪里有不喊“皇嫂”的道理!
宫烨承也不得不冷着一张要杀人的脸,恶狠狠说了句:“皇嫂。”
宫烨霖转头,看向还在不明所以的玉桃,问道:“四弟在向你问好。”
玉桃如大梦初醒,虽很不想有这样一个“弟弟”,但还是懵懂地点点头:“四弟好。”
看到宫烨承的表情,宫烨霖此刻心情甚好。
这场春日宴,不需要宫烨霖再带着玉桃刻意介绍什么,眼下参加过春日宴的高门贵女此刻都会知道东宫即将会多一位太子妃。
最郁闷的就要数皇后和宫烨承了。
皇后借口不舒服,早早退了场。
宫烨承因为得了皇后的口谕,必须招待着这些贵女们,务必选出一位家世显赫的来,比过那个穷门小户的裴玉桃,这才算出一口恶气。
宫烨承哪里肯,只一杯又一杯的喝下酒去,任一旁的他的贴身太监小六子怎么劝都不听。
被劝得烦了,宫烨承一瞪眼:“再啰嗦就出去领二十大棍!”
吓得小六子也不敢再言语。
而宫烨霖自是与玉桃安稳坐在位置上,边品美酒,边赏花。
玉桃如今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欣赏这些没见过的花朵,欣喜不已。
一时贪看久了,竟没发现小雪不知何时竟已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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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烨承酒喝得多了,摇摇晃晃站起来便要出恭。
他还生着小六子的气,执意让他跪在原地不许跟来。
母后的凤仪宫宫烨承常来,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茅房在哪。
由于不胜酒力,宫烨承走路的时候脚下有些虚浮,眼前就像是蒙了层雾一般,看的不那么真切。
路过一座假山时,宫烨承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对他盈盈一笑。
走近时,只觉眼熟,想了片刻,却始终没想起是谁来。
反正是在凤仪宫,左不过是母后宫里的宫女罢了。
只不过母后宫里何时新来了个如此姿色的宫女,宫烨承不自觉又朝那宫女走近了几步。
小雪此时的心跳快得仿佛跳出胸口,却还是勾着笑意,眼中满是柔情地看着宫烨承。
她在席间,就一直在观察宫烨承,看着他喝了许多的酒,心里猜测必是要去出恭的,便在通往茅房的路上等着他。
小雪见宫烨承走近,盈盈一拜行了个礼,在抬眼时,娇媚的眼神差点让宫烨承的魂都跟着飘过去。
宫烨承不是没见过想勾引他的宫女,可那些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