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院门,几个拿着锄头棍棒的人,就呼啦啦冲了进来。
“陈老头!你家粪池的脏水,把老子家厨房给淹了,你赔是不赔?!”几个人七嘴八舌气势汹汹嚷道。
萧红玉认得,这是邻居老吴家的四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向来横行乡里,臭名远扬。
陈阿福赔着笑说:“误会误会。我家虽地势高些,但粪池修得很牢。而且,每隔几天就要舀出来浇地,从来没让它满过,又怎会淹到你家去?”
为首的吴老大态度蛮横:“我难道吃饱了撑的,一大早来寻你开心!我家厨房现淹得乱七八糟,臭不可闻,你休要抵赖,只说怎么赔!”
陈阿福还是好脾气地说:“若是我家淹的,自然要赔。若不是……”
没等他说完,吴老二、吴老三就抢上前来,一把揪住陈阿福的衣领:“怎么不是你家!看你这意思,是要抵赖不认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你家厨房砸烂再说!”
几个壮汉说话间就要往屋里闯。
张秀兰慌忙上前,张开双臂拦在家门口,急得脸通红:“这是怎么话说的?前天刚舀了粪浇地,粪池现在还半空着呢,怎么可能淹了你家?你们怎么不讲道理!”
吴老大猛地一搡,就把张秀兰推得重重跌在门槛上。然后大步一迈,就进了屋里。
萧红玉连忙上去扶起张秀兰,又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张秀兰磕伤了腰,一只手揉着腰,一只手指着吴家众兄弟,气得手直抖。
陈阿福赶忙冲进厨房。萧红玉紧跟其后。
只见吴家众人抡着家伙一通乱砸,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碎了一地,连灶台也被砸缺了一角。正熬着的一锅粥,一半还留在残缺的半口锅里,一半已洒在地上,被踩成一片污泥。
吴老大走到目瞪口呆的陈念柔面前,回过头饶有兴味地说:“老二,你看陈家这二丫头怎么样?你要是看得中,咱们就和陈老头结个亲!”
陈阿福一个箭步抢到陈念柔身前挡住,怒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陈老头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懂得谁家男丁多,谁就是王法?”吴老大得意洋洋,极尽嘲讽,“你看看我家几个兄弟,个个精壮。再看看你家,啧啧,老头,老太,俩闺女。就凭你,还敢跟我说王法?”
萧红玉心中怒极。这吴家仗着人多势众,到处欺负人,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就常欺负陈家,陈阿福也确实无可奈何,只能多退让些。但像这样直接闯到家里来,又打又砸,实在是为所欲为,欺人太甚了。
这时,只听吴老二忽然喊了一声:“大哥,果然在这儿!”
只见他从厨房后门上解下悬挂着的半条火腿,眉开眼笑:“我就说吧,昨日亲眼见老李头送了火腿过来,想是为了陈老头解了他儿子蛇毒的事。”
吴老大也喜形于色,志得意满:“行,没白来一趟!走!”
几人又一阵风地往外走。
陈家四人到这时才醒过味来,原来又是说粪水淹了厨房,又是砸锅碗瓢盆,全为了抢这半条火腿。
吴老二边兴冲冲往外走,边问他哥:“大哥,为啥只问我中不中意他家二丫头?我看他家大丫头更俊!”
吴老大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他家大丫头,是你大哥我看上的!”
说到这,他又想起来什么,杀个回马枪,转头到陈阿福面前:“陈老头,咱们邻居一场,我跟你好商好量。你大丫头许我,二丫头许我二弟,你肯是不肯?”
陈阿福气得说不出话,嘴唇直颤。
“肯个屁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敢打我们姐妹的主意!”骂声清脆,正是忍无可忍的萧红玉。
吴老大一听更来劲了,径直走到萧红玉面前:“啧啧,我就喜欢大丫头这泼辣劲儿,跟我很配。”一边伸手就要往萧红玉的肩上搭。
萧红玉一个错身,闪了他一下。
待他回过身,只见萧红玉手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恶狠狠地说:“再敢伸出来,我就剁了你的脏手!”
吴老大瞟了瞟陈阿福,表情戏谑:“看不出来呀,你这么窝窝囊囊,怎么生出这么带劲的丫头?”
萧红玉见他不怕,更是发狠,牢牢握住菜刀,直冲到他跟前,怒喝道:“叫你弟弟把火腿放下!不然我陈红玉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砍你们几刀!”
吴老大见惯了事,看神色知道她动真格的,稍往后退了一小步:“为半条火腿,喊打喊杀的做什么?有话放下刀说。”
陈阿福和张秀兰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又是紧张又是害怕。陈念柔更是不知所措,瑟瑟发抖。
萧红玉双眼发红,表情凶狠:“由得你们又讹诈又砸东西,不许我喊打喊杀?若不放下火腿,试试今天谁走得出去!”
那边吴老二已有些唬住,犹犹豫豫地,不知要不要把火腿放下。
“不许放!”吴老大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