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宴轻声道。
钟清和出身显赫，是宣业侯府的嫡女。
她打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容颜明艳出众，有倾城之姿，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且兰心蕙质，饱读诗书，在琴棋书画上皆有所涉猎，温婉知礼，方方面面都叫人挑不出错来。
在逾明书院时，钟清和便自带光芒，吸引了很多世家子弟的目光，比如穆明衡。
但她本人对此不甚在意，只一心在书院听学。
但其实钟清和身上的光吸引的也不只是那些世家子弟，还有甘黎。
这也并不让人奇怪，毕竟在人年少时，总是喜欢追寻身边一切美好的事物。
而美好事物对人的吸引，无关男女的差异。
那时候钟清和的位置就坐在甘黎前面，几次简短的交流，都相谈甚欢，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
长此以往，二人便成了算得上要好的朋友。
听着姜寻宴的描述，甘黎漾出了一抹浅笑：“也不知道，我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同清和见面了。”
“我们今后日子还长着呢。”姜寻宴也笑了笑，“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
说着，甘黎感觉自己有点扯远了，问道：“对了，你可知道穆家那边怎么说你们的事情？”
“听我父亲说，穆家对于这门婚事也是挺赞同的，不过还是得问问穆明衡的意思，暂时还没有定下来。”姜寻宴低着头道。
穆明衡是吏部尚书之子，与姜寻宴的确门当户对。
穆家与姜家亦是世家，穆明衡与姜寻宴成婚，与两家而言，确实是一门极为合适的亲事。
“婚姻是终身大事，急不得。”甘黎谨慎道，“寻宴，你也得想清楚了，真的愿意嫁给穆明衡吗？”
“我喜欢他，自然是愿意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娶我了。”
姜寻宴点头，眉目间带了些小女儿家的神态，又转而问甘黎道。
“阿黎，你这几年有过喜欢的人吗？”
“应该没有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算是喜欢一个人……”甘黎无奈地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的话，大概就是……在他不好过的时候你也会心疼，他同旁的女孩子走的近些了你会吃醋在意吧。”
姜寻宴手拖着腮，思忖了一会儿，对甘黎说道。
约莫到了申时，姜寻宴就要走了。
这两个多年未见的闺中密友坐在榻旁交谈了许久，仍是感到意犹未尽。
临走前，姜寻宴还依依不舍地同她说：“阿黎，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生辰了，到时候我再来景国公府看你。”
用过晚膳后，陆岁淮来了棠月阁。
看到他这个时候过来，甘黎有些诧异：“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交代吗？”
“也没什么事。”陆岁淮抿唇，将手中拿着的点心匣子递给她，“下午去给你买了些糕点，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吃这个。”
他其实原本打算上午下了朝，就去那家点心铺子买的。
但一想到甘黎在芳宁轩，自己那个顽劣的妹妹也不知道会不会像吓先前的教书先生一样去捉弄甘黎。
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自然也没心思去买糕点，一下朝就直接回了景国公府。
甘黎的神色带了些意外，但还是一面接过点心匣子，一面向他道了谢。
两人站在棠月阁的门前默然了良久，陆岁淮开口道：“我也没有旁的事情了，就先走了，你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给小沅上课呢。”
甘黎应了声好，目送他离开。
回到屋内，甘黎缓缓打开了点心匣子，里面装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枣泥糕，看起来也赏心悦目，很是精致。
她尝了一块，红枣的清甜与豆沙的香甜混合在一起，甜而不腻，还带着些刚出炉不久的温热。
眼前的枣泥糕和好几年前那个冬日里的似乎重叠了起来。
耳畔却忽然响起下午姜寻宴同自己说过的话：“你难道不觉得表哥对你很好吗？”
甘黎一愣，似是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将点心匣子小心地盖好，放在了檀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