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屠户高那儿打听过了,这个玟小六搬来清水镇已经有几十年了,比屠户高来的都早,老木嘛,是个不肯打仗的西炎逃兵,麻子、串子是他和玟小六捡来的孤儿。至于那个叫锦觅的,是十多年前出现在清水镇的,据玟小六说是来投奔他的远房表弟。玟小六虽然胆小又贪财,但是性格温和,和左邻右舍关系相处的都不错,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听起来没什么疑点,应该就是个行医的。”叫做老桑的桑树妖打开自己身上挂着的酒葫芦,浅浅品尝了一口。
轩思索片刻,放下手中的笔,展开双手,对老桑道:“那你看我呢?”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卖酒的,毫无破绽。”老桑咧着个大牙笑得灿烂。
“对啊,毫无破绽,有可能是藏得深。去让钧亦再审查一番。”轩说完又看向老桑:“还有那个叫锦觅的,明明是个女子,却假托玟小六表弟的身份生活在此地,形迹十分可疑。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她是只花妖。”
“花妖?我还真没看出来。”老桑放下酒葫芦,一脸诧异。
“你们好歹是同族,这样吧,你多去回春堂接近锦觅,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套点线索。”轩卷起袖子,搬出一个硕大的酒坛。
“我去?”老桑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那小妖一脸单纯,欺骗她我良心有愧。”
单纯?轩挑眉,她是有点傻,但单纯可就称不上了,单纯的人可不知道用那什么砸人。
“你去不去?”轩单手撑住桌面,紧紧盯着一脸拒绝的老桑。
“去,去还不成吗?”老桑将葫芦往腰间一挂,出门了。
“您有事儿?”玟小六坐在回春堂大堂中,上下扫了一眼别别扭扭坐在身前的老桑,道:“您看什么?我拿手的是治不孕不育,你要治这个,我还真有现成的药。老木,拿两包加味七子衍宗汤过来。”
“不,不,我不治这个。”老桑连连摆手:“我找锦觅。”
“锦觅?你找她做什么?我记得你们并不熟吧。”玟小六歪头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后仰了仰。
老桑挠了挠头:“她果干儿做的好,我家小姐爱吃。少主说他上次和你们闹得不愉快,心里很过意不去,就不好意思来买了,我来问问锦觅,这果干儿的做法。”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怎么确定锦觅一定会告诉你。”玟小六冷哼一声:“回春堂只接待有病的患者,你这样无痛无病的还是好走不送。”
老桑听了,屁股也不抬一下,好似牢牢钉在座位上一般。
“我就见见她,你让我见见锦觅。”老桑紧抱椅背,毫不松手。
“嗨,你这无赖。”串子拿起鸡毛掸子指着老桑就骂。
“你不走,就别怪我动手。”小六站起身来:“您恐怕是忘了,您家那婢女是怎么在我手上吃的亏。”
几人对峙间,他们话题的中心人物突然捧着一把桂花走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锦觅看着几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疑惑道。
“锦觅,你进去。”小六对她说道。
“我来找您的,我们既是同族,还请您给个机会。”老桑低头一礼,姿态放得极低。
“同族?你也是草木精灵?”锦觅一脸惊喜,到清水镇十多年来,她确实从未见过与她一般的植属小妖。
“我是桑树成的精,三百年前才化了形。”老桑指着自己,笑呵呵道。
“桑树?那你岂不是随时可以结出桑葚来?这可好,我正需要呢。我是葡萄精灵,你若给我些桑葚,我便还你些葡萄干儿。”锦觅将怀中的桂花插进柜台上的绛色陶瓶之中,高兴的对老桑说道。
“那再好不过,我那桑葚酿酒很好,风味极佳。”
锦觅点了点头,随即道:“我酿的葡萄酒,味道也是顶好。”
“葡萄酒?”老桑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抚了抚自己腰间的酒葫芦。
“是啊,你若想喝,我送你一坛。”锦觅原本挺不耐烦作为轩老板手下的老桑的,但是现在知道对方与她同属草木精灵,这一两分不耐反倒转变成三四分顺眼。
小六串子面面相觑:好家伙,这感情是老乡见老乡啊。
老桑见锦觅如此善良好客,想起自己来的目地,心里更添惭愧。
一行人走到回春堂后院之中,锦觅从酒窖里拿出一坛葡萄酒,倒了一杯给老桑。
老桑捏着酒葫芦的手紧了一紧,嗓子痒痒麻麻,显然是酒瘾上来了,于是也不推辞,端起来就干了。
“好喝吗?”锦觅双手托腮,笑着看他。
喝完酒的老桑神清气爽,神色陶陶:“真是好酒!”
“比你那桑葚酒如何?”
“伯仲之间。”老桑清了清嗓子,有些底气不足。
他的桑葚酒自然很好,可对于千年前就点亮酿酒技能的锦觅来说,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锦觅做的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