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一夜,他们来到了五神山。
玱玹下令把他们关进了五神山下的龙骨监狱,这地方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进来的。小六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错事,把玱玹得罪狠了。
“囿于你的身份,我只能这么做。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识时务,我一定保你性命。”玱玹这番话把小六说的云里雾里。
“什么身份?如果玱玹知道我就是小夭,现在不该是这个态度。那他以为我还有什么身份?”小六暗想。
片刻后,小六心中一动,似乎想明白玱玹为何这般行事了,也许他是把自己认成了五王后裔。皓翎王曾杀了自己的五个弟弟,并株连其儿女,但民间一直有传闻五王尚有后代流落民间。在玱玹看来,他善于用毒又“巴结”身为西炎王孙的自己,身份必然可疑。直到他看自己一直逃避去见皓翎王,心中怀疑更进一步,只怕是越想越岔了。唉,这真可谓是误打误撞、弄巧成拙啊。
玱玹自然不知小六心中所想,他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喊道:“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好生看管。”
龙骨狱中森幽可怖,狱卒们提着行灯将三人关进地牢后就出去了。
他们一走,便也带走了牢中最后一丝光亮,一切又重归黑暗。
“疼不疼?”锦觅摸索着揉了揉小六被缚住的手腕。
“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到的这件宝贝,我越挣扎它收的越紧,但只要我不挣扎,这绳子反倒能松些。”小六浑不在意,直接就要往地上坐。
“等等。”涂山璟拦住了他,接着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弯下身子将地上擦了擦。
可惜他的灵力与锦觅一样被禁锢了,一时半刻使不出来,否则此刻倒能凝出一些光来的。
“你坐。”他轻声说。
小六一愣,然后不自在道:“都这时候了,不必讲究这些的。”
说完,他便缓缓坐了下来。
涂山璟靠在他身边并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微微露出一个浅笑。
锦觅从袖中挑挑拣拣摸出一个小瓶,将瓶塞打开。
整间地牢瞬间弥漫桂花香气。
“这是我去年制的桂花香露,是不是很好闻呀?这里黑咕隆咚,怪吓人的。如今虽仍没有一丝光亮,但闻着这阵阵桂花香,就好像又回到去年的秋夜了呢。”锦觅靠着小六,在另一侧坐了下来。
小六点头叹道:“确实很香,也很让人安心。”
即使是无尽黑夜,但只要有人相伴,那么也不会让人难以忍受了。
三个人静静依偎在一起,心中只觉宁静,锦觅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不自觉向后靠了靠。
“我进去看看,马上出来。”一个黑衣男子对狱外守门的众狱卒说道。
众狱卒点头应下。
黑衣男子缓缓进入狱中,他鼻间轻嗅,心中了然,于是看了看自己手中这一盏小灯,忽而调头折返。
靠在墙上的锦觅没心没肺、无忧无怖,所以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小六。”涂山璟轻声开口。
“嘘,再小声点儿,锦觅睡着了。”小六压低了嗓音。
“嗯。”涂山璟应道。
“你不想见皓翎王是因为他见到你就会杀了你吗?”涂山璟问。
小六知道涂山璟并非在探听他与皓翎王的关系,只是在为自己忧心绸缪,于是他郑重回道:“他不会杀我。”
像是知道涂山璟仍不放心,小六又道:“你别担心,我保证如果皓翎王见到我,他是绝不可能害我的。”
他这话说的直白又隐晦,一般人听了都想抓耳挠腮地问上几句,但涂山璟不会。他只要知道他是安全的,就够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六忽道:“你是因为恩情才对我这么好的吧。”
他这一句似疑问似陈述,像是一种不寻常的试探,一种来自于情感上不确定的试探。
涂山璟身子微僵,心跳却越来越快。他在幽暗中缓缓开口:“不仅仅是恩情。”
这下轮到小六心跳加速了,他忽然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也许现在璟就要说出自己想听到的那个答案,但他的理智却在警示自己不要去听,因为听完之后或许会很“危险”。
“我喜欢你,所以我想保护你,不想离开你。”
“可我是个男人。”小六既在退也在诱。
“你不是。”他坚定道。
“你怎么敢确定我不是?”
“有一日,你为我洗澡时脸红了,后来你就再也没帮我洗过澡。”涂山璟道。
“你乱说,我根本没有脸红,也从不脸红。而且你见识太少,男人看男人未必就不会脸红。”小六有些着急,语气都急促了些。
涂山璟轻轻咳了一声:“就算你是男人,我也已认定你。”
他是因为“当初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会脸红”这件事而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