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渡边身上的伤痕都是他造成的。
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却被他伤得最重。
夏油杰翻身下了床,身上正在输液的留置针因为他的动作,被强行扯开,在空中划出道道血线,溅上隔帘。
但他丝毫不觉得疼,拽开隔壁床的隔帘,他看见渡边脸色苍白,安静地躺在床上。
在宽大的病床上,她是那样的瘦小,夏油杰伸手探上她颈部,手指上传来血管跳动着的触觉。
这样脆弱的,修长的脖颈,他一手便能完全掌控。
多么讽刺,偏偏是这样脆弱的人,在那样的时候,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还好她现在完好无缺地躺在这里。
还好她还活着。
慌乱的气息慢慢被抚平,夏油杰竭力维持着平静。
强行挣开针头的手上,留下一个尚未闭合的血洞,血液涌出,染污了她的脖颈。
他抽出病床旁边的纸巾,换了另一只手,仔细而轻柔地擦去渡边脖子上的血迹。
将渡边病床的隔帘拉回原来的位置,夏油杰坐回自己的床上,苍白的天花板太过炫目。
他单手捂住了眼睛,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声地嘲笑着什么,指尖用力得泛白。
只有风穿堂而过,一切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