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会很高兴很满足。
他可以吃饱饭,可以请最好的大夫给爷爷看病,可以想要放鞭炮就放鞭炮,想每日去玉珍楼吃饭就去玉珍楼吃饭,甚至还能同县里的有钱老爷们一样,能娶多少女子就娶多少,他并不需要有喜欢的人。
向荆虽然不赞同,却也不会跟爷爷犟嘴,他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吃完后,向荆扶着向德回屋子里休息。
他收拾碗筷,桌子上的三道菜都让他吃得干净。
今晚吃了两碗大米饭,肚子隐隐还有饱腹感。
向荆想,许是关老爷显灵了,竟然还让他吃上了年夜饭。
……
“里正也太不靠谱了,说好去县里逛庙会,现下都午时还没有回来,让阿意一个人等着!”
昨日答应得好好的,说年初一带阿意去逛庙会,结果一个个都言而无信,看小姑娘独自呆呆坐在堂屋,一张笑脸都没有,张金兰就心疼的不行。
“早跟着柳师爷去衙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李兴民坐在小凳子上,他劈好一块柴,把粗细适中的柴火叠在一旁,又拿上一块大木头放在斧头底下,大力把木头劈成两三段,叠放在一处。
想到什么,他接上一句,“俞公子今早捧着那些文书进屋子,现下还没有出来呢。”
“实在不行,后日我带阿意去县里逛逛。整日闷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张金兰道。
阿意刚回到六善村,本来就没有玩伴,平时孤单只能一个人练字,好不容易能出去玩会儿,结果还被放鸽子,她得多伤心。
“再说吧。”谁知道里正还搞不搞幺儿子。
晚间天色昏暗,屋里点上油灯。谭延哼着小曲,笑容满面,一进门就高喊:“老李,老李!”
“这个时辰正好,家家户户都有人,你拿着衙门公告去村里走一圈,就说村头那几块地收回来了,问问咱们村有谁要种的,佃租收六成。”
李兴民和妻子对视一眼。
真收回来?
那块地三年前被征收用来修官道,三年过去了,官道的影子都没瞧见,没想到竟然还有退回来的一日。
“哎。”李兴民应声。
见李兴民拿着金锣往外走,谭延拉住他,挤眉弄眼一番。
“里正,你要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李兴民实在不懂他什么意思。
谭延怒其不争,附耳低声道,“我那好外甥这一日都在干什么呢?”
“都在屋里看柳师爷送来的文书呢。”
听到文书两字,谭延胸口闷闷的感觉又来了。
今儿大早看到柳师爷搬进来税收文书,上面是一个个熟悉的字,刺得谭延险些气晕过去。
那些文书都是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一笔一划誊写下来的啊,合着他前段日子兢兢业业誊写文书,都是为他好外甥干的!
俞世安一介白身还能使唤得动东平县衙门,甚至能让人给他誊写架阁库的税收文书,可想而知靠的是什么……论有一个大官爹的重要性。
谭延越想越是气愤,也不晓得他一介白身,连科举都没考呢,掺和这些做什么!
走之前,李兴民好心提醒谭延,今日谭意不大高兴。
谭延一拍脑袋,心下愧疚难当,急急忙忙去安慰谭意。
……
谭意翻了一个身。
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哭泣声扰得人睡不着,紧闭的门也挡不住她爹暴躁的低吼声。
她知道方才林嫂子和林大妞来找了她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话没说上两句林嫂子就开始哭。
思索再三,谭意披着袄子下了床。
她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过去。
三人正站在堂屋门口。外面黑漆漆的,昏暗的很,她只看见林嫂子低着头,手中还拿着一块帕子,时不时擦下脸。
“里正,你就拿着吧,我家孩子也不爱吃腊肉。”
“我娘手艺很好,正好给谭婶和阿意尝尝。”嗓音卑微,明明是送东西,莫名却有几分哀求的意味。
一番推阻之后,那两条腊肉还是到了她爹手中。
林嫂子牵着林大妞离去。
走之前,林大妞看到她的身影,瞬间狠狠瞪着她。
谭意不明所以。
待林嫂子母女离开后,谭意喊住了她爹。
“爹,我不爱吃腊肉,奶奶也嚼不动,明日你把腊肉送回去吧。”
方才林大妞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在腊肉上了,怎么会不爱吃呢?
“吵到阿意了?”谭延应得很爽快,“好,明日我就让你李婶把腊肉送回去。”
谭延实在不想看到林萍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不是不给她田耕种,实在是她们俩母女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