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多年的柴房倒了,死在里面的也不是你,所以说你命很硬。”
“阿意呢,她八字轻。她是个早产儿,身子骨自小就不好,儿时险些溺水而亡,平日里也容易生病,如果说你真的感恩她帮你的那些事,那就离她远点,不要带给她那些霉运。”
手指甲狠狠掐着手心,向荆嘴唇抖索,再说不出话。
见把人打击得差不多了,谭延佯装问道:“对了,你找阿意什么事?”
向荆摇头。
看着神情溃败,好似丧家之犬的向荆,谭延微叹:“向荆,你虽然六亲不明,亲缘寡淡,但你是个内心坚韧不怕吃苦的人,只要你愿意走出六善村,到外面天高地阔,你定会有所作为!”
这些都是谭延掏心窝子的话。
向荆的神情让谭延想起他年轻之时,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心窝子掏完了,还是得离灾星远点,不然容易沾上霉运。
谭家大门当着向荆的面关上。
怀里的银镯子又沉又烫,烫得他忍不住拱下身子。
向荆蹲下身捂着胸口,想要缓解心脏的抽痛。
只是一阵阵疼痛涌向四肢百骸,让他双手无力垂下。
顿了许久,向荆才起身离开。
算了吧,向荆想。
她就是连面都不该见的人。
而自己这个人人避之的灾星也该理她远点。
……
潘文发现最近向荆跟失了魂似的,做事都没心没力的。
直到他从县里买了一个大红箱子回来,把他辛辛苦苦雕刻了两年的木雕一个个放入箱中。
潘文才晓得,从谭意那儿受打击了。
他原本以为打击受多了就好,没想到向荆像烂泥一样摊在木屋里,不雕刻木头也不上山打猎了。
后来经过他的劝说,他开始振作。
每天夜里就在外面练剑,等到天明,又跟他一起进山狩猎,一连好几日。
就是铁打的身子都撑不住啊,短短六七日,向荆就瘦了一大圈。
潘文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跟个闷葫芦似的。
潘文实在害怕得给他收尸,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向荆才渐渐恢复正常。
终于是能吃能睡也能进山打猎了。
只是异常沉默,偶尔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叹气,却无可奈何。
……
前段日子倒春寒,寒冷的气流抚在脸上,冷得人汗毛直立。
直到三月中旬,早间的寒意才没那么明显,只是谭意一向怕凉,裹得格外多了些。
谭意没事就喜欢出去村里晃荡,然而不管她怎么晃荡,一次都没见过向荆。
怪让人失望的。
为什么话本子中的人时不时就能撞见,而她想见一次都这么难。
他们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面了。
三月中旬,俞世安高中探花郎的消息传到六善村,谭家一片喜庆洋洋,但还没高兴个几日,朝廷征收兵器税的公告就贴了出来,六善村每年每户多出税收二两半吊钱。
公告一出,瞬间民生怨道,抱怨声四起。激烈的反抗声从村口传到村尾。
甚至有村民伙同其他几个村的村民进县里去找县老爷讨公道。
被关进县衙大牢几日才放出来,回来时,人都不成样了,甚至有人手被打断了。
自从,再没有村民敢闹了。
谭延因为朝廷征加兵器税一事,得跟着柳师爷启程去一趟筠州。
谭延去了筠州,清明祭祖就只打算拜祭亲近的先祖,其余的先祖就直接在门口烧些纸钱,让他们自己来取了。
三月正是播种的季节,李叔李婶忙着田里的事,祭祖的事情便交给谭意操办。
谭意列了需要采买的东西,便与季冬一同去县里。
一路上,谭意念念有词,“猪肉得到祭祖当日买,鞭炮阁楼还有一些,酒家里也有……”
细细想来,她们这一趟只需要买些纸钱和纸衣服就可以了。
绕过坪山路就是西市,他们需要的纸元宝、纸衣服都在西市。
货比三家后,便把东西拿齐了,都是纸糊的,并没有多少重量,两人背着一路逛回去。
季冬先去集市买了几个菜篮子。
“姑娘可需要买些东西?”
谭意摇头。
“那我们就直接回去。”
季冬得赶紧回去做饭,不然等午间都没有饭吃。
县里一如既往热闹,两边摆着许多摊位,街上是摩肩擦踵的人。
季冬打量了一番,道,“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街上的乞丐比我们上次进县时多了许多?”
经过季冬的提醒,谭意发现路边多了好些衣衫褴褛的人,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