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李苑才对,而且,至少得是个人……
怎么变成了……是鬼吗?
按书中的描写,他也不长这样吧,“姿容端仪,气质清俊”,这沾边吗?
“我好像使你困惑了?”
邱枫啼的疑问打断了许之脉的猜想。
弋忘欢淡淡问道:“怎么,认识他?”
许之脉的表情卡的实在明显,一时也调节不过来,只瞪着两眼呷了呷嘴道:“算……是?”不知如何界定。
在书里见过,了解其过往,但要说认不认识……
原本的面皮像覆涂的泥浆,蜡烛融化般滴落而下,露出一张规整端正的青年的模样。
比起惊叹他的“变脸”,这才对嘛,许之脉舒口气,这个样子才是书中的邱枫啼。
“钱保山之死,与我无关。”邱枫啼解释,“劳讙神君明鉴。”
“他是否死了,如何死的,我不关心。”弋忘欢道,“但你借钱保山的皮囊割了我的肉,我得要个说法。”
“我已答复您了,为帮扶他人。”
弋忘欢冷哼,“帮扶谁?”
“此乃秘辛,不可言状。”邱枫啼并不松口。
许之脉没明白,“帮人是善事,善事为何要隐瞒?”
而且以邱枫啼的品性,应不会无缘无故招惹他人。
更何况,这招惹的还是山海寰的讙神君。
“姑娘不必追问。”邱枫啼笑意温和,“到该知晓时,自然会真相大白。眼下不说,自然是不能说。”
许之脉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进佛堂听起经文了。
“你先说说看?”许之脉提议。
邱枫啼只是摇了摇头,旋即异声突起,如有一扇扇门依次闭合,发出节奏有序的响动。
庄宅还在,却已无丝毫人烟。
许之脉一口气憋在胸腔,“欢欢,你怎么不撬开他的嘴?”
说话说一半,很有趣吗?!
弋忘欢一向淡漠,“本就是幻象,抓不住的。”
“你知道会跑空趟?”许之脉不懂,“那你来此……为了什么?”
仔细回忆刚才的谈话,应该是一个有用的话也没得出来。
弋忘欢走在屋瓦上,踩出清脆的撞击声,“只是想确认,有一条线在暗处。”
“所以割不割肉,并不重要。”下巴微微抬起,许之脉压低了眼帘,微蹙着眉头凝思细推敲,“你是察觉到,山海寰中有阴谋?怎么神和神之间也有矛盾?”
“算不上阴谋矛盾。”弋忘欢倒是对口中的“暗线”并不意外,嘴角勾起,嘲讽冷哼道,“但总有些喜欢钻营设计的蠢货。”
“那你有怀疑候选吗?”
“不用候选。”弋忘欢道,“倏忽。”
所以才这么马不停地想找到倏忽?可书中,倏忽只是作为一个辅助神兽出现的,戏份占比也都是陪伴女主渡过艰难时光的疗愈型角色,怎么在欢欢口中,这么有城府的吗?
许之脉若有所思,眼睛一眨一眨的,忽然眼眸一亮,从困惑转为雀跃,“那我能找到他,证明我是个关键人物啊。”
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剧情,如果是主线人物,她就算杀了邢致才也不一定会死,还能苟活几年?那可真是捡来的,就知道,都已经穿书了,不可能拿的还是Be剧本。
按之前给自己的定性,甚至都不是言情Be,而是炮灰Be,眼下意识到有可能是炮灰He,她突然有点,兴奋?
弋忘欢没答话,只是看着她又是拍手,又是点头,好一会儿,才缓缓笑了起来。
春风穿过透光的树林,吹动他黑缎似的发尾,神魔皆是话本行间里的说词,只觉是少年。
“对了,你身上的伤,我这里还有些草药。”许之脉想了想,“你是想用来喝,还是像之前一般,敷药?”
弋忘欢道:“喝药,或者敷药,对我没用的。”
“那……我之前日日替你敷药?”
“无用。”
许之脉只觉晴天霹雳。
白费了,白费了啊!她那些草药啊,倾注的照料之情啊!
“不过,谢谢。”弋忘欢眉眼一挑,似在逗趣,然而语气真挚,应确实感激。
在这半假半真之间,好似情绪也有生命,化作荒诞的绮丽在他深黑的眸中肆意横行,令人不堪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