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蛋黄。
黑发高束,蒙金的碎光落在他的每一寸发丝之上,多余坠下的布条和着墨丝飘舞飞飏,衬得他焕焕神采,无双绝色。
*
明廷城。
寻了个落脚处,弋忘欢只说考虑到许之脉身子不适,将她放在了驿馆之中,他则独自出了门。
许之脉只在驿馆中稍等了片刻,一路登高尾随,总算见到弋忘欢停在了一处高门大宅的屋檐上,自己也赶紧三下五除二怕到不远处的树子上。
她出门时特意换着了绿衣裳,就是为了方便爬在树中间隐藏,谁知刚刚寻了个好位置坐下,屁股底下的树枝竟突然开始伸展移动起来,径直将她送到了弋忘欢附近。
许之脉明白已经暴露,只好从树枝上跳下来,老实巴交地坐到弋忘欢身边。
“跟的太明显了。”弋忘欢头也不回戳穿她。
“我是没什么做细作的天赋。”许之脉坦白承认,但面子还是得往回找补两句,“还是直接动刀动枪适合我。”
弋忘欢这才转头望她一眼,倒不见烦躁情绪,只是问她,“怎么,准备阻止我?”
“我贵有自知之明,没这本事拦下讙神君。”许之脉做出个恭请随意的手势,“您自便。”
“果真?”
“真极了!”她双手交错合掌,点头强调。
弋忘欢被她滑稽的举动逗的弯了下唇,随即淡淡道:“怕不是还在窃喜,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借刀杀人。”
许之脉僵住,喉头处不自觉就起了吞咽的动作。
“掩饰情绪这件事,你实在不擅长。”弋忘欢收回目光投向钱府的庭院,指着飞过的雀鸟,“它们的消息多得很。”
不知道他到底意指何处,许之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钱保山是刑致才的爪牙,克扣下行军粮饷,虽不是导致秦家军覆灭的直接原因,但也是重要一环。”他平铺直叙。
亳不加任何修饰的真相直戳中许之脉暗耍的心眼,她收拾了一下心绪,冷静道:“那我借得动吗,你的刀?”
弋忘欢并未直接回复,反是问道:“你觉得如何?”
弋忘欢要杀的人正好是她想要拉下马的人,这的确很巧合,小心思也是存了,但许之脉其实并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唯一需要道歉的是,“抱歉,我是有隐瞒。”
“无妨。”弋忘欢倒不在意,“人心复杂,有盘算才合理。”
许之脉刚想再解释两句,就见他道:“出来了。”
“钱保山命人割了我一块肉,这事我记得清楚,不准备释怀。”弋忘欢一双眼阴郁不少,有杀意分明,“换你,你如何做?”
从许之脉的角度来讲,她是想直接杀了泄愤无错,但既然是替弋忘欢出主意,她只得中规中矩道:“以牙还牙,那就割他一块肉。”
“行。”
意见被采纳得过于顺利,许之脉倒很讶异,刚准备再与他谏言两句,谁知下一档口,就听密密的翅膀扇动之声如海潮涌动般响起,只看到数只飞鹰四散飞离,钱保山的大腿处已缺了一块肉。
也太行动派了吧?!
许之脉惊呆,“不用从长计议的吗?”
弋忘欢似在等什么,片刻后,他才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些鸟雀,能破虚幻。”
“虚幻?”
话的尾音还悬在空中,四下已如同玻璃裂开般皲裂开来,眼前也渐是模糊晃动,火光扰乱了画面,跳跃又错乱。
“是,是是假的……?!”许之脉虽早已接受了这随时出现的异妙神魔之境,但还是在这些被撕裂在眼前的幻景中口吃了。
是她在做梦?还是这眼前的一切都就是被谁设的幻境?
周遭都在崩裂,只剩下坐着的树枝还将她托起,许之脉紧张道:“欢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弋忘欢踩在虚无的空中,轻轻拍她的肩膀,“坐好。”
也便是安抚之时,那钱保山已腾空端立在虚空之中。
“钱保山早就死了吧,割我肉的是你。”弋忘欢毫不意外,“你是何人?”
许之脉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钱保山”。
“钱保山”笑容温和,“讙神君的肉能治人,不是吗?帮扶人,也是功德。”
“治谁?”弋忘欢不怒反笑。
“钱保山”却没有回答,反是将眼神移向许之脉,“这位姑娘凡人之躯,却也被搅进此处,也是碰巧了。”
突然被提及,许之脉先是一愣,随即规规矩矩地抱拳,问了个刚才就很在意的话题,“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邱枫啼。”
许之脉闻言一僵,条件反射地抬脸惊诧着伫立在原地。
邱枫啼,邱伊人的学生。
也是蔺佩旬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乞儿。
结局的时候,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