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许多。
街上来往行人颇多,路边也摆了各色摊子,说话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路南枝边走边逛,渐渐忘了刚才之事。
待行到一处,只见前方一大石上坐了个人,那人身着灰袍,头发凌乱,半寸长的胡须上似是粘了些东西,外人看去便是一副邋遢相,谁能想到这个正啃着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正是逍遥门的掌门阮自道。
路南枝悄声走过去,待到了跟前,骤然一声喊道,
“师傅,吃美食也不想着徒弟!”
那阮自道吃得正香,猛然被这么一吓,差点将糖葫芦掉在地上,定睛看去,不是路南枝还能是谁,便深吸了两口气,斥道,
“你这猴儿精,你想吓死你师傅啊!”
路南枝笑着挨着阮自道坐下,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里的糖葫芦,阮自道咳了几声,便有些不情不愿的将另一只递给她,却看到路南枝额上一片青紫,便问道,
“额上怎的回事?”
路南枝嘴里塞了两颗山楂,鼓鼓囊囊的道,
“不碍事,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今后弟子需得擦亮了眼,好好走路才是。”
“你性子一向莽撞,好生收收性子才是。”
“师傅教训的是,南枝定当谨记。”
路南枝将手中最后一个糖葫芦吃进嘴里后,却是有些意犹未尽,便道,
“师傅,你饿吗?”
阮自道正拿着草径剔牙,听了这话却是笑道,
“知师莫若徒啊!”
两人相视一笑,阮自道站起便走,鞋却是趿拉在脚上,也不提起,路南枝忙跟上,走了半条街,便寻到了一个小摊子。
那摊主是位中年妇女,一身蓝衣粗布,腰上系一条围裙,头上裹了花布,正在擀面,看那手法极其熟练,干活又利索,摊位上食客虽不少,可那妇人却不见丝毫手忙脚乱。
路南枝两人各自要了碗素面,阮自道喜食粗面,路南枝则要了细面,待面好后端上来,二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也顾不上说话,桌上只剩一阵一阵的吸溜声。
只片刻,两人便吃了个干净,当的一声将碗放到桌上,碗中已汤水不剩,随后二人皆是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满足过后却是一阵尴尬,路南枝看着阮自道,阮自道也看着路南枝,彼此无声对话。
路南枝:师傅,去结账。
阮自道:你去结账。
路南枝:我没有钱。
阮自道:你没钱叫我吃什么面?!
路南枝:不是都是师傅请徒弟吃吗?
阮自道:你个不孝之徒,一碗面还要师傅请?!
路南枝:师傅,我真没钱,要是有钱我也不至于乞讨过活。
阮自道:我也没钱。
路南枝:那我只能扣富贵儿身上的宝石了。
阮自道:你。。。。。。你个孽徒还不快给我住手!
阮自道暗自咬咬牙后槽牙,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钱袋子,认真的数出六文钱后又小心的收好。
路南枝有些没眼看,谁能想到堂堂逍遥门的掌门竟这般穷酸,连吃碗面都要蹭徒弟的,好在路南枝身无分文,将她唯一的二十两银子放在了明月楼,并未带出来。
付完账后,阮自道明显有些心疼,便决定下次再出来定要带上顾醒风那徒弟,他又看了看路南枝,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徒弟着实有些不要面皮了。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阵,便见许多人正在放河灯,那河灯莲花形状,写上自己的心愿置于灯中,再点燃烛火,星星点点的形成一大片,在河中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一眼望去便如日落余晖,引得人纷纷驻足。
路南枝见了便也要放,于是央求着阮自道买河灯,阮自道拗不过,掏钱时脸又黑了一层。
待写好了愿望,路南枝便将花灯送入水中,只一会儿,便飘向了远处,正看着,忽然发现阮自道也来了身旁,正弯腰送走一盏荷花。
路南枝心中诧异,阮自道怎的也放起了河灯?又好奇师傅会写什么愿望,她这师傅虽平日里懒散不修边幅,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却像个迷,路南枝却是看不明白。
两人都未言语,只静静地看着那河灯越飘越远,最后不知飘向了何处或是半路沉到了河底,但最终仍飘在二人的心上,时隐时没,忽明忽暗。
昨夜睡得虽晚,路南枝三人仍起了个大早便上路了,顾醒风仍黑着一张脸,但凡说话便是冷言冷语,就连阮自道都心中起了疑惑,悄声问路南枝,
“你昨日招惹你师兄了?!”
路南枝虽心中有些慌乱,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装得一脸无辜小声道,
“醒风师兄这性子一向孤傲冷淡,师傅是最清楚不过的,相处这许久,我也只昨日见他笑过一回,哪个不知底细的人见了他不是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