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老远,略带委屈的说道,
“六清,你变了,怎的就学会了用脑子?先前那个你多好,你快把那个单纯的六清还给我!”
说完便跑得不见了踪影,身后是六清一连串的骂声。
话说路南枝逃回面馆后,自是端的一副乖巧模样,有阮自道在身旁,她才放下心来,纵然那顾醒风仍未消气,也再不能将自己怎样,好歹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果然顾醒风回来后也未提及刚才之事,却是寡言冷面,浑身冒着寒意,那吓人的气势较之平日更胜三分。
再次上路,气氛便压抑许多,见此,阮自道便慢了步子与路南枝并排,悄声问道,
“你又怎的招惹你师兄了?!”
路南枝忙道,
“师傅,这可又要冤枉南枝了,许是我哪句话未合师兄心意惹他生气也是有的,若说我故意招惹师兄那绝无可能。”
说着,她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师兄在南枝心中仅此于师傅,自当尊之敬之,怎敢惹师兄厌烦?!”
路南枝说得情真意切,阮自道却是不信,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难道自己这俩徒弟命里相冲,怎的三天两头便要闹上一场?
他摸了摸胡子,面上一片和蔼,只淡淡的叮嘱道,
“我只你们两个亲传弟子,还是要好好相处。”
路南枝忙道,
“师傅放心,我二人关系亲厚,便是打断了骨头,仍连着筋的!”
阮自道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三人又行了半日,待日落西山时,才寻到一村庄,阮自道便决定找人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不迟。
才一进庄,路南枝便觉出了异常,按理来说,此时日落西山,正是农家烧火做饭的时辰,家家户户应当冒着炊烟才是。
可这村中既无炊烟,又静得出奇,只有远近几家的狗在胡乱的狂吠,全无半点人声。
霎时路南枝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看向阮自道,只见阮自道也阴沉着脸,绷紧的嘴角显得极其严肃,又听得顾醒风道,
“有一股血腥味儿。”
阮自道沉默片刻,便道,
“走,去里面看看。”
三人很快到了一户农家门前,那门扇半掩着,里面仍是无半点声音,阮自道上前轻轻拍了拍门扇喊道,
“老乡,家里有人吗?”
门内无人应答,阮自道又喊了一回,仍是无声,他便伸手将门推开,待向里看时,三人心中皆是一凛。
只见院中有一颗老槐树,树身粗如水桶,新叶正挂满了枝头,不时有家雀儿蹦来跳去。
最粗的那股分支上却悬了一根绳子,绳套里系着一颗脑袋,其余的身子皆如死肉一般向下垂着,一动不动。
树下又躺着一农妇和一两三岁的幼童,两人身上皆有致命伤口,血染了一身,早已气息全无。
“师。。。。。。”
路南枝才要出声,便被阮自道打断,
“你二人速去查看村中其他户人家,之后便在此处会合。”
路南枝与顾醒风互看一眼,转身便向外行去,阮自道却走进了小院。
村落不大,统共也就几十户,路南枝却越看便越惊心,凡是去过的人家,皆是再无活口。
不消多时,路南枝便返身回去,却见顾醒风已站在院中,似是等待多时,他面色沉静,却是少有的严肃,见状,路南枝忙问道,
“醒风师兄,你那边如何?”
“不见活口。”
听了这话,路南枝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到底是何人这般残忍竟将整个村落屠杀殆尽?!她一时没了主意,想询问阮自道,这才意识到自从刚才并未见到师父人,便问道,
“师兄,师傅怎的没在这里?”
顾醒风未应,只伸手指向地面,路南枝顺着方向看去,却见土地上写了几个大字,
平城会合。
那狂草正是阮自道的笔迹,路南枝心中咯噔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阮自道这般急着离去,竟是等他们也不及。
“这。。。。。。”
她正待说话,却听得顾醒风道,
“无事,只听师傅的便可。”
只短短几个字,竟让路南枝莫名的放下心来,她看向顾醒风,清俊如仙的面上仍是平静无波,似是不会被任何事所惊扰。
破天荒的,路南枝竟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来,她说道,
“师兄,那咱们便去平城等师傅吧!”
闻言,顾醒风却是提剑一扫,那地上的字便乱成一团,辨不清模样了,随即便向外走去,刚出了门口,又停下来,淡淡道,
“跟上。”
“来了,醒风师兄!”
二人出了小村庄,便直奔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