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孟素琴目光坚定,“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看着美丽的妻子和怀中可爱的女儿,李秋冰的心软了,便说:“素琴,女儿的名字,就听你的吧。”
孟素琴很高兴,她把头倚在他的肩上,“秋冰,谢谢你。”
李秋冰抱着女儿,以脸颊摩挲妻子的秀发。
公允地说,这真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如果某些念头能就此打住,那么故事就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惜,事与愿违……”
李求安讲到这里,转过身来看着那几个年轻人。
曾经,他也像这些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是现在呢?他不但垂垂老矣,而且一无所有。不,他并非一无所有,因为他背负着深深的罪孽。
苏晓问他:“李叔叔,孟女士的前任对象,可是秦复?”
秦涛脸色聚变,其余人面面相觑。
“是他。”李求安点了点头,“他是素琴的初恋对象,他们原来是一个中学的。后来他考上中央音乐学院,素琴上了杭州的一所师范院校。他们原本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拖了快一年都没结成。”
苏晓问下去:“为什么他们后来分开了呢?”
李求安说下去:“姓秦的为娶宋家小姐,抛弃了素琴。后来,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把她介绍给了我。其实,素琴一开始就把她的事情说清楚了。起初我真的不介意她的过去,但是后来,我知道秦复混得风生水起……”
说到这里,李求安低下头打量起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枯瘦,黝黑,布满深刻的纹路,手心是厚厚的老茧。一看便知饱经风霜,一看便知这是最底层劳动人民的手。
“人家是大老板,而我呢?只是事业单位的一个小科员。”李求安到现在仍是自卑的,“……清华大学出来的又怎么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觉得钱比学历更重要……”
苏晓和王霖都想到了曾经的程明远。那个出身穷苦又其貌不扬的人,也在不得志的时候怀疑自己的学历和能力,认为只有金钱和女人才能证明自己。
李求安说下去:“我开始变得自卑,因为自卑又生出了疑心病。面对素琴时,总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素琴一定觉得嫁给我亏了,甚至后悔了……”
说到这里,李求安的胃部忽然发痛。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咬着牙,若无其事地从落地窗走到单人沙发前。
苏晓看到他头上的汗珠,忙问: “您不舒服吗?”
“没事。”李求安坐下来,“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你们敢听吗?”
秦涛马上说:“我很想知道父亲过去的事,拜托您了。”
李求安冷笑着说:“那就告诉你,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
此话一出,大家伙都愣住了。
李求安接着说:“……我杀了孟素琴。”
不用说,举座皆惊。
苏晓颤声问:“李叔叔,您是说真的?不是玩笑?”
“玩笑?我多希望这是玩笑!”李求安大笑起来,“可它是事实,是事实啊!”
梁自得强忍惊骇,“如果这是事实,您能否说得仔细些?”
“你们对我有恩,我不会有所隐瞒的。”李求安摇着头,“可是我害怕说出来,你们会嫌弃我。”
梁自得忙说:“李叔叔,虽然我认识您不久,但是我相信,您不是坏人。”
李求安泪如泉涌,接着往下说:“还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小小的卧房里,李秋冰正在哄着女儿李念恩入睡。李念恩一般在这个时间点睡晚觉。她能从这个时间点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夜里只喝两次奶,并不闹觉,是一个很好带的婴儿。
很快,女儿睡着了。李秋冰温柔地给她盖好被子,接着在微弱的灯光下,凝视着这个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她的名字叫李念恩。
念恩,念谁的恩?
李秋冰甩了甩头。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早晚会把他逼疯的。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准备和孟素琴好好聊聊。
从卧室出来后,李秋冰轻轻走入小书房。进得书房后,他看到孟素琴正在写字,她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她写得那样专注,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孟素琴偶一抬头看见了他,“秋冰,念恩睡着啦?”
“嗯,睡得挺香的。”李秋冰点点头,“你在写什么呢?”
孟素琴把字递给他。
李秋冰一看,孟素琴写的是范成大的《车遥遥篇》: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