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问题不能找父母,找了也没有用,还会被奚落一番,自取其辱。
我就是一个没有依靠得自力更生的孤儿。
从6岁起,在大多数孩子还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我就对父母关闭了心门,在我最需要他们谆谆教诲的时候。以后的人生我走了太多弯路,不得不说跟我没有太多教导有关系。
相比于放牛,我还是觉得读书更好,能学点本领,能了解大千世界。比如当时最神往的北京□□,就是在书上看到的。
由于我不甘心一辈子只跟牛打交道,所以又忍辱负重的去了学校。
后来大家知道我是女孩后,在厕所遇到我还是会冷嘲热讽,觉得我是故意装怪吓唬她们。
长大后我才理解了她们。
因为大学时有个女校友是“拉拉”,在女女关系中是男性的角色。被大家知道是因为大夏天在没有空调的女生宿舍,90CM宽的单人床上,我一个人都热得喘不过气,她们两个人大而化之的挤在一起,故意人叠人。而那个女生就是故意把头发剪成寸头扮男相,服装也是男性化打扮,胸部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平坦如机场。有一次我去上厕所,而她正在厕所里,我晃眼一看还以为遇到了男牛氓闯女厕所,吓得仓皇出逃,一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头上鼓起一个大包。
但我跟她又有本质的区别:我是被动男相吓人,她是主动男化吓人。
可是我当时几岁的同学们理解不了我是被动的,就像我大学校友也不理解她怎么会把我吓我一跳一样。
所以我们又都是无辜的。
后来我就尽量不去学校的厕所了。早上在家里上完再去学校,下午回家再上,中途尽量憋着,能少去就少去,倒也相安无事。
有一天早上,校长在操场上开大会,一讲讲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完没了。
我早上喝的又是照得出人影的稀饭,比水多了几粒米而已,小孩子膀胱又特别小,所以特别尿急。
我羞于跟老师请假去厕所。试想: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听讲话,我一请假去厕所,从全校同学面前走过,全校的焦点是不是都在我的身上了?我本来因为头发短让人家讨厌,这下岂不是全校都知道我这个“假小子”了?
我一边想着这很难堪不能请假,一直忍得膀胱生疼,忍到手攥拳头脚趾抠地。刚开始还有点效果,随着忍的时间越来越长,脚趾都快扣出一室一厅了,校长还在上面口若悬河。
后来我实在忍无可忍没憋住,尿了裤子......
又因为憋的时间太长了,尿量还挺大。尿一直流淌到了下一个班,再下一个班,再再下一个班,奔流不息......
小孩子本来听校长喋喋不休那么长时间就觉得索然无味,到了她们的忍耐极限,这下可有了造反的理由,夸张的大呼小叫,奔走相告,兴奋异常,感觉像是在欣赏一场行为艺术般狂欢。
全校一片哗然,乱作一团,孩子们循着尿迹追根溯源,直到找到这个尿的源头---我......
这下我更臭名昭著,不仅是个“假小子”,他们还给我取了个绰号:“流尿狗”。
“哎,家里穷,吃不起好菜好饭,天天喝稀饭,尿多憋不住,也怪可怜的。”老师们当着我的面,以为是几岁的孩子听不懂,边叹着气边怜悯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下连我们家是穷光蛋的事儿也被全校知道了。
成为全校的“众矢之的”,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一个小女孩痛不欲生的?就问我在学校还有啥立足之地?
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上天无路遁地无门,我就这样穿着湿淋淋的裤子,涨红着小脸,泪眼朦胧,不知所措。感觉像是大家在围观耍猴,而我,就是那只猴。
对于这个班里经常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穷女孩,老师甚至没有给我安慰,更没有给我从嘲讽声中解围。
年轻的老师甚至觉得我在校长讲话期间出状况给她丢了脸,反而红头涨脸恼羞成怒。她打发我赶紧自己回家换衣服去。我如释重负落荒而逃。
一路上我肝肠寸断。
我恨爸妈,天天给我吃稀饭。同学中家庭比较好的,经常吃干饭吃肉的,根本就没有那么爱去上厕所。还有,如果我妈不把我的头发剪得像小男孩儿,我也不会那么怵头去请假上厕所了。
反正就是我的命苦。家庭一贫如洗,父母也不给力,这么小就受尽屈辱,丢人现眼,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我悲痛欲绝的回到家里换衣服。
这时正是十点多钟,家里当然没有人。农村人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正是干农活的好时光。我骂骂咧咧的正换着裤子,晃眼看到窗外,我邻居兼同学红霞家的窗户开着,而且还有两个人影儿在晃动。
重庆乡村的房屋依山而建,红霞家正好跟我们家同一个朝向,但她们家在坡脚,我们家在半坡。她们家屋后这个窗户正对着我们家屋前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