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信见宛剌大军中间,有一人银盔银甲、人高马大,他身侧有护卫严密防护,身后又有人举着“钟”旗,心知此人必定就是完颜谷钟了。
擒贼先擒王,他知今日敌我实力悬殊太大,生死事小,护城事大,是以,完颜谷钟,必须死。
他刚要向着完颜谷钟的方向跃起进攻,就见不远处的亓官初雪已经起身,狠狠踏着宛剌士兵的人头,向前猛蹿。
从两军交战之处到完颜谷钟所在的中军位置,少说也隔了几千人,这中间营中有营,阵中有阵,一见她向着中军来势汹汹,宛剌大军中,立时便有弩车、响箭、批针轮番齐发,同时长枪短刃也对准她袭来,一浪一浪,层层凶狠,她一落地,更有环刀重甲将她层层围住。
好在亓官初雪武功够高,她使劲浑身解数,脱阵而出。
然而面对数以千计的宛剌士兵,她想冲破重重围堵,独闯到完颜谷钟的身前,却是不易。
又冲击了数次,亓官初雪身上已血迹淋淋,却始终不得成功。
她不敢放弃,要是不杀了完颜谷钟,只怕今日所有人都得死,她的情郎更是活不成,抱着这个念头,她运起内力,便想再试一次。
封之信此时与她相隔已远,适才他见百里仁川的虎啸帮正被宛剌的弩车营所困,只得先行营救了虎啸帮的帮众和白虎。
待虎啸帮脱困,各人携白虎厮杀作战,他这才抽身、跃起、躲开弩车、响箭、批针,又躲开重甲的围攻,挡开长枪、大斧,好不容易才来到亓官初雪身侧,说道:“祭奠师父这种事,我可帮不了你。”
亓官初雪几次三番冲阵不成,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她将苦声韵高,发泄着心中的不爽。
封之信和她交手几次,又并肩作战几次,知她正自不快,说道:“我来引开攻击,你踏在我肩上,我送你一程,你再发力,势必能更远。”
亓官初雪“嗯”了一声。两人刚想合力再冲击一次,忽然,就听远处,宛剌大军的后劲部队处,一片喊杀声震天响起。
封之信和亓官初雪不明所以,她一拍肩膀,说道:“不知宛剌的后方是什么情况,你踏在我肩膀上,我来送你一程,你再跃起,应该可以看清远处的情况。”
封之信微微一笑,说道:“还是我来送你。”
他伸手拽住亓官初雪的胳膊,亓官初雪也不避讳,一脚踏在他肩上,封之信运攻跃起,待向上的劲力将尽,便用力一拖亓官初雪的脚底,她运满内力,顺势上跃,在无穷尽的敌军阵中,便如一支响箭射向空中,笔直快速的高高弹起,身型凌俊,劲力十足,待居高临下,看清远处敌军后劲部队的情况,她却不禁一呆。
只见一支身穿天汉国铠甲的骑兵部队从后方冲入了宛剌大军的阵营中,领头的一人穿着玄色的衣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身后的骑兵,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威不可当。
距离极远,原是不能看清来人是谁。
但亓官初雪只要扫一下那玄色衣衫之人的身形,便能认出,此人就是商寂。
她忽的记起在英洲城外,商寂说的那句:“过几日你便会见到我,到时你我继续装作不相识便好。”
封之信用剑扫清附近的敌军,待她落下,问:“什么情况?”
亓官初雪答道:“有一路援军,来帮我们了。”
封之信奇道:“援军?”此时,远在平洲城附近,澹台师秀的部队一兵一卒也无法带来,翊卫司太子能动用的人数,已经全部随自己而来,附近城池的官员都是新晋提拔的王兆一党,绝无可能此时出兵相救,如今,除了留守平洲城的伤病员和一千义军,明明已是山穷水尽之境,却哪里来的援军?
不光他们觉得匪夷所思,完颜谷钟的部队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只骑兵好似凭空冒出,此前悄无声息,此刻大杀四方。
骑兵冲步兵,本就占利,加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度极快,人数又多,没一会功夫,竟将完颜谷钟的后劲部队冲击的溃不成军。
在各种声嘶力竭的叫喊中,宛剌步兵背后受敌,仓促迎战,许多士兵甚至连敌人的身影都没看清,就倒地身亡。
完颜谷钟当即下令,让原先攻击澹台师秀和司徒海的骑兵回撤,支援后劲的步兵,又令对抗义军主力部队的步兵队伍,也向后移动,一边对抗义军,一边协助对抗莫名而来的这一路骑兵。
敌军骑兵撤走,澹台师秀终于得空冲到封之信身旁,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封之信说了两个字:“援军。”
澹台师秀也是不解:“援军?哪来的援军?”
没有圣命,他无法带来麾下的一兵一卒,自己的府兵数量虽多,却也不敢尽数带来,就是怕在这大敌当前的时刻,落人口实。
那么这股援军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是……
夺回平洲城后,他本想找寻哥哥澹台云响原先坐下部队的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