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子潇再次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周围的灵泉已经干涸,池底是大片的黑色泥泞,周围的花树上的花瓣尽皆摇落,甚至连那枝干也断落了不少。
更更可怕的是,眼前一个穿一身玄色锦衣的男人,打扮颇为考究,细细的檀香随风传来,是他赴宴专用的熏香味道。
脸色却有些苍白,几近无血色。
此时男人一脸研究地打量着自己。
他突然抽了抽鼻翼,一脸地嫌弃之色,“唔…你闻上去像是铁线莲…腥臭腥臭的…”
说毕,竟然立时往后退了几步,用袖子掩住了半边脸。
“你也好呀”,叶子潇有气无力地补充道,“我假设你不是来凑热闹的。”
男人微妙地挑了挑眉,刻薄得像是一只刚被斑鬣狗抢了食的花豹,
“那不然呢?观看你的泥牛入海般的表演吗?字面意思的那种…”
叶子潇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泞,近乎绝望,“靠!之前不是有过一次了吗?怎么又来?”
“爱吃凡间美食的人就是会如此”渊岳默默地继续补刀道,“我看见大橘给你叼馒头片了,还是炙烤过的那种…”
叶子潇艰难地试图以一个体面点的姿势从那石头上爬下来,但是,周遭的泥泞滑腻黑腥,实在是下不去脚。
她讨好地看向一旁格外悠闲的男人,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渊岳默默地看着一个乌漆嘛黑分不清五官的人,一双锃亮的眸子宛若鬼火般幽幽地看着自己。
“…我假设你还记得你的分别宣言。”
叶子潇立时又把头转回去了,艰难地拿脚往池底点去,
“是的,老死不相往来,我在隔壁坐化了你都不要过来的那种。
那你还在这里看什么热闹?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因为年岁已高失眠了是吗?”
…
渊岳响亮地冷笑了声,“我继续假设你知道这灵泉是我的…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还能用吗?”
叶子潇的脚刚站定在泥泞里,不动了。
她突然用一种甜蜜的微笑看向渊岳,“不,我觉得你不会计较的,毕竟你可是渊岳上仙,力拔山兮气盖世,威猛勇敢又有钱…”
是的,渊岳一直觉得自己应该长成如山一般沉默,如熊一般强健的男人,那才威猛英俊!而不是一如现在这样的小白脸模样。
鬼知道他哪里来的审美?师尊曾经偷偷地吐槽过,渊岳大概是块石头变的,就格外喜欢这种黑暗坚硬的浑圆体型。
蜜糖般的恭维宛若不要钱的奉上,滔滔不绝。
“今天第一声听到你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出来是你,因为那声音如此低沉深重,格外稳重…”
渊岳微妙地眯眯眼,感觉心情有点美。
“而且刚才一睁眼,就觉得你那肩膀宽了不少,格外的强健有力!一看就是能举起来十个大橘!”
“五十个也是可以的…小猫咪那么轻…”傻爸爸渊岳忍不住还是接了话茬,维护了蠢儿子的体重。
“是吧是吧…”叶子潇疯狂地点头,“果然只有如此认真的渊岳上仙,才能将小猫咪的毛色体重控制得如此完美,比我师傅的那只蠢仙鹤强多了…肥得都不知道还能飞多久…”
渊岳若有所思,漂亮的眸子怀疑地眯起,“我觉得…你现在真真油嘴滑舌的…”
他摆摆手,“收拾起来分分钟的事儿,姑且不与你计较了。”
说罢,竟然兀自转身离开了。
“等等! 你去哪儿?不该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黑乎乎的叶子潇绝望地喊道。
渊岳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风中只飘摇地留下一句,
“自己爬!”
干!还是如此小心眼的渊岳!
夜半的静虚宗安静得有点像是恐怖片里的闹鬼酒庄。
好在四下无人,没有人比她更像个鬼了。
衣服上都是泥浆,叶子潇感觉自己宛若柯南里的黑影人,除了双眸子是亮的,连光都散射不出来的那种。
原本是去泡温泉洗浴的,现在被池子里的泥给洗了。
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艰难地回到自己的厢房,草草冲去了一身的泥浆,叶子潇终于在疲惫里沉沉睡去。
殊不知,自己不小心又吓到了一颗脆弱少男的心!
凤宿自从上次遇见鬼跳桥之后,从此就改换了一条回自己厢房的路,谁知道,今日他刚离开火山谷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嗖嗖嗖的黑影,在丛林中乱窜!(怕碰见人,叶子潇女士专捡的小路)!
身形快似闪电!什么都看不清!但那双眼睛倒是亮得令人发慌!
从自己面前蹿过,还带着一股诡异的腥臭味!
凤宿风中凌乱了!
老天爷!这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