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灵气如灵蛇般游走在每条指纹间隙,细细地摸索那期间的玄妙规律。
叶子潇使用灵气过度的头脑开始胀得发痛,集中灵识于眉心的时间过长,致使她眼前也开始昏昏沉沉,漆黑一片。
不行,还是不行,太复杂了。
该死的渊岳,每次都搞这么高阶的玩意儿,一看就是没认真学习过教育心理学。
此时的叶子潇,又想起了很久不见的渊岳。
没有想到,在离开那么久之后,叶子潇却依旧连他那天的神情都记得格外清晰。
那天是个阴沉沉的下雨天,搞不清楚这雨是因为眼前这位心情不好,还是刚好雨神安排。
按照他那龟毛的特性,怕不是被自己炼出来的丹炉丑到了。
穿一件青色的薄衫,渊岳英俊的脸庞格外地阴沉,
把这个丑了吧唧的炼丹炉嫌弃地扔给了自己的时候,一度以为他忍不住拿路边的石头砸向自己泄愤!
“喏…”
叶子潇忍住想要闪躲的反应,手忙脚乱接住了炼丹炉,当下惊诧道,“好丑!”
渊岳抿紧了嘴,神色刻薄得仿佛接下来就要骂出一万字脏话来,却最终只是淡淡的一句,
“刚刚用那火山谷底的千年灰石,炼制而成的”
他颇有点不情愿地承认了,
“丑是丑了点,但实在是很难将你这个程度能领悟的法阵镌刻进去…”
“但凡你强点…”他颇为遗憾道,“这玩意儿我也能努力做得好看些…”
叶子潇无语,默默吐槽道,“你也可以直接承认,自己就是没什么炼器的天赋…”
没有炼器的天赋…
没有炼器的天赋…
是了!渊岳不能够理解万物生长,由弱及强的过程,他自己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神是很难能够以人的视角去观看这寰宇星移的!
他只能记录,只能观察,只能努力去模仿普通修者的思考方式!
那此刻这丹炉上的法阵,与其说是法阵,不如说,是渊岳对于其目的平铺直叙的论述!
目的是什么,炼丹!
炼丹是什么?
黄帝铸鼎于荆山,定浮沉归进坤火,六一合和天欲倾,黄金玉液入华鼎,
名曰金液生羽衣,千变万化无不宜,拭丹炉而调石髓,裛翠釜而出金精。
千变万化,无不相宜,淡妆浓抹,总归见伊…
致虚极,守静篤。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渐渐地,叶子潇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眼前的丹炉粗糙的颗粒在眼前渐渐放大,一粒砂,径自扩张成一片新的天地。
叶子潇仿佛又再次来到了那片火山谷底,明明灭灭的灵器在眼前兀自滑落,破碎,尽成灰烬,却又被一只手从那熊熊烈焰里尽数捡出…
九秋风露,千峰翠色,渐渐融入这砂石
高温烈火,雨过天青,输铜晕绿,鳝血冰零…
反反复复,夜夜更更…
中有法阵,夺气若疯,寰宇游走,尽数输入炉中…
叶子潇自己仿佛就是那砂石,在高温熔炉里熔融,在九尺寒冰里冷寂,在反复锤扫里若鳞片剥落般层层叠叠,天地灵气游走的规律,万物精粹浓缩于其中的法则。
她竟渐渐悟了!
凤宿不错眼地盯着叶子潇,时间太久了!
久到周围围观的人都无聊到想要离开。
但见那姑娘脸色灰败,冷汗涔涔,竟是几乎晕厥的状态…
那丹炉也周身隐隐震动着,时不时有红色的灵光闪现…
“怕是不行了,这丹炉怕不是要炸吧?”
“炸膛的丹炉却也是不少见…可惜了这姑娘,前面基础丹方记得如此扎实…”
那几个曾经与叶子潇打过交道的剑修却不吭声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轴拧的小姑娘,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却不是很想离开。
虽然总觉得叶子潇怕不是已经记不得他们了。
但,还是觉得,想看这个小姑娘,这个在剑修时期上下求索而不得法的姑娘,到底能在这条新的道路上,走出多远。
“加油啊…”有人喃喃道,“剑修基础剑法一百式,那么辛苦,你也熬过来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丹炉大半个盖子尽数溅上了血迹!
“子潇!”木师姐一时着急,竟是喊出了声来!
姜初闻声猛地转过身子,狠狠地瞪向木茯苓!眼神在注意到周遭的人群后略有收敛,近乎苍白的脸色,反复呼气才把那骨子怒火系数压下。
“回去定是要细细问她,我就说呢,那打法诀的手势格外熟悉!”他恶狠狠地想。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