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安俊才在车中手指无意识敲着方向盘,实属没想到,当年黑黄干瘦洗衫板,如今长成胸大腰细靓妹。那夜放过火,他决定要做就做到最好,他不但甩开老邰与坤哥追兵,还去码头拿到价值一百五十万金条送给崇生,浑身是血留连脖子上都挨了刀的阿财终于在崇生那里挂了名号。
他在医院躺了足足快一个月,才被苗峰接出。
他去过妹仔讲过的地址,她阿妈早已收顾家洋房与高价买断她女照顾顾天之,搬到不知何处。
他不作他想,一心只想上位。等他终于闯出点名堂,安妹仔早已跟着顾天之去了英国。
屋内。
安娜今日原本不想出行,她昨日撞了阿财,不,安俊才,十年前种种浮上心头,又让她细数自己这十年过得怎样,越想越心乱。奈何黎霜直接杀上她家,拽她出来。
“善之小姐刚走,我出门不合适。”安娜婉拒。
黎霜拉了她就走,“你是能出席葬礼还是能帮布置白事?我们私密贵宾室喝喝茶聊天,商场柜员自会把珠宝送来挑,你我好姐妹,在伦敦你照顾我不知几多,拜托你让我回礼你一次!”
她机警,知自己又不是哈利唯一女人,自然要巴结好他身边人稳固地位。她午饭时与哈利撒娇说下午同人逛街,本是想哄他为自己签单,才哥竟提出要帮忙接送。
才哥向来与自己出来进去一声礼貌招呼便罢,她有自知之明,可不认为是她突然魅力暴增引得才哥能在他大佬面前撬墙角。那只能是昨日他送他返来路上,零打碎敲问了几句安娜的事。黎霜可不介意帮才哥拉关系,在她看来,顾天之那个病秧子谁知能保安娜几天富贵,现在港府又不认姨娘,做人二奶没保障的,不如另觅高枝。
安娜被她扯着进到车内,今日负责开车接送的竟然还是阿财!
安娜抖着嘴角小声问黎霜,“他不是你老公公司经理,这样不好吧?”
黎霜得意神情:“哈利紧张我嘛,他讲这几日不太平,才哥便主动提出要接送我!”
“财哥好。”安娜低声问好。
安俊才“嗯”了一声便开车往弥敦道。他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要前来,要说留恋确实有几分,但他自认早就放下,他得知安妹仔跟了顾天之去英国时便想,他早知她虚荣贪图富贵,顾天之虽是弱鸡一只,但家中富贵,斯斯文文待女人也好。
不过萍水相逢,她过得好便好,他还有大把业要做。
昨日看她跟着顾天之穿金带银,按说他该一笑而过,偏又被她那句怯懦的“财哥”勾得心痒痒。
进了商场贵宾室,黎霜本想拉安俊才一同饮茶吃点心,奈何这个不开窍的竟然举了报纸在一旁,只讲他只是来做保安,让她们女人家莫在意他。
黎霜一个白眼笑他还害羞上了,拉着安娜聊得欢快,自然不能聊些与顾天之有关的事,但当季新品、明星八卦,黎霜信手拈来,光凭这条长袖善舞,今年港姐就非她莫属。
原本几分忧郁的安娜竟真被黎霜聊到开怀,她推辞不过,收了黎霜珍珠项链一条,偏偏最后是安俊才签单,又让她只觉手中盒子烫手。
“才哥,你先送我返酒店,再送安娜好不好?这样顺路,我也好想念哈利啊!”黎霜拆盒看她挑的领带:“我好想快点给哈利试试颜色搭不搭!”
阿才自然同意。安娜尴尬却不知如何开口。
等黎霜落车,车内真是静得掉根针都听到。安娜只能庆幸起码阿财在前,她在后座假寐。
突然一个急刹车,安娜睁眼见是有人别车,阿才打开车窗骂道:“叼你啊死捞头,赶投胎啊!”
阿才合上车窗通过后视镜见安娜小鹿受惊模样,想说几句话活跃气氛:“乜啊?吓咗?你以前不是胆大的很吗?如今野鸡变凤凰反而胆小?”
安娜被他一句“野鸡”刺痛。
阿才看她僵住神色,暗道自己在崇生面前都花言巧语连篇,怎么现在讲傻话。刚想找补一句,就听她讲:“我是没财哥胆大,财哥胆大到书不知读过几页就自称俊才啊!不过财哥,你不是与峰哥过命交情吗?怎么没跟他拜把子姓苗?”安娜谨小慎微惯了,也不知为何只剩他两人时,倒露出了曾经内瓤,“停车!我到了,我要落车!”
“站住!”
她气鼓鼓从车上下来被叫住,才想起她眼前这早已不是她当年亲一亲就神魂颠倒的四九仔,人家现在是穿靓衣戴金表的安经理,她偏偏不肯低头,眼神看向他处:“做乜?”
“你项链落车里啊!”阿才讲盒子塞进她手里,回了车上才想起后悔,干嘛现在就给她,下次来送还可以多见一次,又笑自己多见一次有乜用。翩翩富公子与堂口红棍,哪个不知选谁!
“啊!”安娜刚一进门就突然被拍掉手中项链盒,连带她手也被打红,她转头便见是顾天之,只得忍痛:“阿天,你醒咗!”
“是啊,我不醒正好你可以同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