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思正殷勤地引着公主出了府门,不想刚一抬头,便瞧见了那一大堆人。
她只是愣愣地站在门口,旁边那人同样定了片刻,便急急往下面去了。
只见公主提手就是一掌,不想却被紧紧握住,然后被狠狠甩开。那人只是冷冷地怒视着她,一言不发。
“钰安!你这是做什么!如此随意动手,任意妄为,你简直把父皇的脸都丢尽了!”暻阳几乎倾尽全力地吼着,他径直走到钰安面前,抬手打去,手却悬在了半空。他终究是忍住了,将衣袖狠狠一甩,哗啦一声,连带着前人胸前的青丝都飘起了几根。
如此情状,公主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她又是提手一掌,啪!这次竟生生落在那人脸上,半张脸瞬时间红了一片。
“就你一个饱受冷落的皇子,还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钰安公主鼓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声吼着。
啪!又是清脆的一掌!
“钰安!你放肆!他是你皇兄,你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打他!我看你是跋扈惯了!不懂天高地厚!”
暻栖提手就是一掌,不带一丝犹豫。他原本就十分不喜欢这个妹妹,如今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扇暻阳,这不是反了天了吗!
公主摸着隐隐泛红的脸,被扇得懵瘫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二皇兄,扯着嗓子喊道:“皇兄!你怎么敢打我!你怎么敢……”顷刻间,两行泪珠缓缓落下,她看起来十分愤怒又不甘心。
暻栖一心只顾着查看三弟脸上的红痕,没有心思搭理她的无礼怒吼。那情势,只怕在说:你只管吼,我可不惯着你!
柳相思连忙低下身子,将她扶起来,却被那人气恼地往后一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公主直直向着相宜走去,嘴角不觉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韩晖握紧相宜的手,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可那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淡然地走到他前面去了。
她平视着面前那位已经气得花容失色的人儿,看起来心如止水,丝毫不惧地说道:“不知相宜又是犯了何事,惹了公主不高兴?”她的话中,未有一丝波澜,甚至连愤怒之音都没有。
可她越是平静,那人就越是怒火中烧,怨从心来。
在瞧见公主身后那双简直要喷火的眸子时,相宜的神色微微波动。她心中一颤,不禁感叹,那双眸子从前对她也是温和的。不知为何,如今却全然变了模样。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即使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却没法真正做到释然。
公主额前的乱发缓缓飘动着,那双瞪亮到快要冒火的眼睛,此刻几乎容不下那个在她面前始终不卑不亢的人。
她冲上前去,提手又是一掌,却被一只细嫩的手再次握住。她使劲想要挣脱,却怎么也甩不开,只得瞪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吼道:“你不要仗着有人撑腰,就胡作非为!长着一张狐媚样子,到处勾引男人!如今还惹到本公主头上!你不是很会讨父皇欢心吗?怎么光有父皇的宠爱还不够,还要抢我的将军!”
钰安公主似是早已把将军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即使她从来没有得到什么肯定的承诺。原本因为提铃之事,她还不安后怕。可看到父皇赐婚三皇兄和韩毓,她又重新拾回了信心。
“你凭什么说将军是你的?有何凭证?”相宜一改方才平静的语态,有些逼人的气势。
原本还要说些什么的将军,看到她这般,便停了下来,只定神看着她。大概是他觉得新奇,便放手看她发挥。
二皇子看着这情景,只是愣在原地,也不上前拦阻,更不关心那位钰安妹妹会不会吃亏。他嫌弃地往那边瞟了一眼,又担心地回头看着暻阳脸上的红痕,一脸心疼。
公主揉了揉被放回来的手腕,顿时有了底气,她轻巧地说着:“父皇早就要为我和将军赐婚了,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怎么你这点事都不清楚吗?还是说就是明知故犯,装作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地抢我的人!”
言语间,她一会嘲讽冷笑,一会又气血上头地瞪着那人。
后头那人往前动了动,刚要说话,却被皇兄拉住了。这次他甩开了那手,又要开口辩驳一二。
“此事……”
“有赐婚诏书吗?在何处?相宜好奇心比较强,很想瞧上一瞧!”
将军惊大了眸子,只定定地看着他前边的她,收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柳相宜直直地挺着小身板,义正言辞地上前讨要,毫无畏惧之色。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不会退缩。
在父母面前,她从来不会表达不满。这不是因为她逆来顺受,只是念着亲情罢了。如今前面的人与她毫无关系,她就更没什么要避讳的了。
人群最开外的夏悠扬,此时同样瞪大了眸子看向相宜,似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从前她总是因为夫人偏心而为她抱不平,可她总是笑笑,淡然不语。那时她只觉得她软弱,不懂反抗。可如今看来,她只是顾及亲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