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难消。
听说那人似是已经死了,皇帝才缓了神色,挺着嗓子问道:“处理了?直接杀了?”
闻言,一直曲着身子立在一旁的朝顺眼皮一提,片刻又恢复了原状。
“臣鲁莽,”停了停,他依旧低着头,“陛下若要怪罪,臣知罪领罚。”
朝阳殿中,忽地安静了。
韩晖躬身站在殿中,也不抬头看向殿上那位,只静静地站着。
“咳咳,”皇帝突然整了整折乱的袖袍,轻轻挥了挥,又收了回来,“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照朕的打算,他就该千刀万剐,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才能解朕心之恨!”说着说着,他的眉头又拧到一处去了。
韩晖心下咯噔,抬头看了看陛下,神色异常,不语。
“算了,你下去吧!”
皇帝挥了挥衣袖,似是累了,靠在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如此,韩晖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朕刚刚是不是很明显?”皇帝闭着眼睛,忽然问起来。
朝顺看了看外面那已经瞧不见的身影,恭敬地答着:“陛下,那人死不足惜,老奴也觉得该受那样的惩罚。”
“嗯,嗯……”皇帝并着两指轻轻刮了刮额角,悠悠地说着,“敢伤朕的玉暻,叫他死上百次千次都不足消朕心之怒。”
那日的情景,差一些就要喊出她的名字了。阳儿……朕如何会那样唤她,许是慌乱了。也不知露了马脚没有,露了也无妨,他们大概也处得差不多了吧!
念着念着,他便渐渐睡去了。
“将军,好像是将军!”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舞女正眸色明亮地看着外头那个魁健的身影。那八尺之身,挺拔威武的身形,只一眼便能让人看在心上。
“好像真的是!”
“哪里哪里?”
……
随着这清脆细嫩的议论声越发多起来,那些个舞女纷纷聚拢到一处,只倾力伸着细细的脖颈往一处看去。
“看什么!你们舞都学好了?”
一个略显尖锐霸气的声音一下子将姑娘们给拨开了。她看了看门外,缓缓走过去。
“宫乐司主事楚娘见过将军,敢问将军来此地有何事?”
韩晖闻声转过身来,点头回礼道:“在下只是过来看看她今日有没有来?”
“她?”女子想了想,忽地笑了,“将军是指相宜吗?”
“她若不在,在下就先走了。”
“等等!”驻了驻,她只定定地看着那人,“将军是否心仪于小宜?”
闻言,那人只是笑着不语。顿了一会儿,他忽地开口问道:“对了,敢问主事听说过‘阳儿’这个名字吗?”
韩晖想了想,虽是觉得她未必知道,可还是问出了口。
“阳儿……”主事轻轻锁了黛眉,似是陷入了沉思,初阳……难道是初阳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似乎知道些什么。韩晖一脸真诚地拱着手,道:“主事若知道,还请告诉在下。”
楚娘笑着摇了摇头,只看着他,不语。
“既然如此,那韩晖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你可要好好待她,不然……我可不会饶你!”看着那个身影,楚娘忽然心血上涌,扬声警告道。
闻言,男子回过身来,愣了一会,低头一笑,躬身行了礼便离去了。
消沉了一段日子,赵筎夕忽地变了心思,人也精神了许多。每日丫头来给她梳妆时,她已在镜前坐了许久。用过早膳,她便带着几个丫头出府去了。
“听说赵筎夕在东街戏馆听戏呢!”
“是嘛!走,看看去!”
大街上,一些个男人结做一群,往城中戏馆去了。
那两层楼高的梯阶上铺了红色的地毯,加之堂中各处挂得满当的红灯笼,满堂的红色将那倚着的女子映得红光满面,看着倒像是春风楼里的姑娘一般,顾盼生姿。
楼主倚靠在楼梯边上,略略忧愁地看着堂中那些零零散散的客人,又瞥见外边儿一些个男人笑着过了门口,机械地将蜜饯一点一点地送进口中。
“就算先生不开讲,楼里还是有好些客人在喝茶。秀秀姐,等过两日先生好了,客人就更会回来了。”
一张憨厚肥硕的中年男人的脸渐渐靠了过来,满眼的讨好。
闻言,楼主只是依旧一个一个地往口里送蜜饯,呆着脸,也不说话。
“听说这几日赵筎夕总是衣着鲜亮妆容精致美艳地出现在城中各处,城里男人们都吆喝着跟上美人的步子呢!”
“赵筎夕?她不是天天待在府上,极少出门吗?怎的突然变了这般态度?”说着,楼主给那男人递过去一个蜜饯,疑声问着。
男人吃了口蜜饯,脸上的笑容瞬间更亮了,“这还用说,许是因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