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颖宛嫁给晏萧的第二年。
楚颖宛知道,晏萧不喜自己,只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都不能违抗。
她也没有办法,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必要护住母家。
上一世,楚国越发风光,而晏云侯战死,幼子晏萧,难以服众,以至于家道中落,楚父实在是觉得这亲事不对等,逼迫晏夫人主动退亲。
而这一念之差导致楚国步入万丈深渊。一些诸侯起兵造反,战争来临,晏萧请缨,于沙场立下汗马功劳。
她已是齐幽王妃嫔。有她在,六宫粉黛无颜色,看上去何等风光。他是晏北侯,娶周国公之女为妻,听闻恩爱不尽。
齐幽王待她也不错,她本想着天子死后,她好好的坐稳太妃之位。谁知晏萧造反,母家楚国被灭,极其惨烈,齐国公借机逼宫,齐幽王腹背受敌,没人可以救她,为她报仇……
晏萧即将一统天下,楚颖宛听后,自缢于齐国宫中。
再次醒来,她回到的退婚前夕,以一己之力阻挡父亲,这次,她必嫁晏萧。
不会再重蹈覆侧,即使没有情爱,她也定要竭尽全力操持晏家内宅,再劝父亲与晏萧结盟。
新婚之夜,晏萧没有来。
“楚姬……君候打仗去了。”婢女胆小,怕王姬生气,声音怯怯地说。
楚颖宛自己掀了盖头,她反而安了心,道:“我知道了。”
只是这一别,就是两年之久。
……
又是一年冬至,雪下的格外大,铺满厚厚一层银色,把所有树木瓦舍染白,满院的梅花成为寒冬里唯一的色彩。
天还未亮,下人们早就起来扫雪,以免主人家行走不便而被责罚。
好痛苦……谁能救她……
楚颖宛被噩梦惊醒,猛的坐了起来!
她再睡不着,时至今日,她还在梦见上辈子的事,恍如昨日。
“夫人,你醒了。”萍儿见楚颖宛已经坐起,一言不发,冻得耳朵发红,眼圈还残留着泪水。萍儿掀开床帘,上前给王姬披上被子,再从旁边的柜子里把衣物拿出来,行礼道:“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伺候王姬这些年,萍儿越发摸不清她的脾性。
原先在楚国,从来没有这种症状,自从王姬嫁入晏国,一月里终有那么几日早晨会像这样发神一会儿,萍儿逐渐习惯,王姬没有原来那样鲜活,脾气收敛,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模样。
楚颖宛慢慢回过神来,看着萍儿手里那套碧绿的罗裙,摇头道:“萍儿,今日不穿这件,拿那件红色的来,喜庆一些。”她告诫自己,早不是齐幽王宠妃、天下的妖妃,现在已是晏萧的夫人,一切还有机会。
这是她嫁给他的第二年年。
昨日做梦,又梦到那时,战报一封封送入她寝宫,无一封捷报。
最后一封是楚国被灭,父亲的头颅被挂城墙三日!
她将最后的期望放在齐幽王身上,希望他能为自己母家报仇,谁曾想皇叔齐国公竟会趁机逼宫,又是这时,晏北侯派人传信给齐幽王:“本侯可以帮你,条件是让出羽南十城,还有楚姬。”
他叫她楚姬。
这是各诸侯待字闺中的女儿才能被喊的名号,完全就是在羞辱齐幽王!羞辱她!
“大王!不可以。”楚颖宛拉住齐幽王的衣袖,跪在地上,哭腔厚重。如此可怜模样,任谁都会心疼,垂下的眼眸却是满满的恨意还要狠意。
齐幽王立马扶起她,单手抚着她的脸,她面上立马变为难过的神情,齐王看起来很是决绝,痛苦道:“爱妃,寡人实在没有办法。”
楚颖宛听了这句话,从头凉到脚,不可置信道:“所以大王是要将我送出去吗?”她腿脚发软,又跪到地上,给齐幽王磕了好些头,恨意越来越浓:“先不说我母家曾羞辱他,他会怎么报复我。现在他为我灭族仇人,我也是断不会去服侍他的!”
说完,她站起身来,往柱子上撞去。
齐幽王拦下她,楚颖宛用力挣脱着他,齐王大声喊道:“这事我会再想想,你先回宫休息,爱妃,寡人舍不得你。”
楚颖宛听了齐幽王的话,带着侥幸心理,希望他真是在为她考虑,娇纵道:“不能是考虑,大王必须护臣妾。晏北侯都反了,根本不可能继续效忠我们,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大王,你明白吗?”
齐幽王郑重点头,摸了摸她的脸庞,吻在了楚颖宛的额头的伤口处。
楚颖宛出去后,狠狠擦了额头。
几日后,萍儿慌慌张张跑进她宫里,见了楚颖宛,立马跪下,大声哭喊道:“娘娘,不好了,晏北侯打过来了,大王要把你送过去!”
楚颖宛愣神,有些不可置信,曾经种种,历历在目。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齐幽王再宠爱她也只是宠站大头。
“呵,果然……”楚颖宛努力劝说自己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