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撼动,不过马上就冷了:“臣倒是没有这样的志向,若是心在一处,无论如何也是有法子在一处的,若是心不在一处,强求也无用。是臣不是,辜负了殿下错爱。”
这话听起来潇洒,也极有道理,不过宇文成思后来才发现,什么大道理用在自己身上通通是不灵的。
晋王大手一挥,笑道:“既然是出来玩儿,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总这么君君臣臣的也不得宜,你们就直接喊名字好啦,要是再这么喊,我怕给人逮住了。”宇文成思觉得此时的晋王同平日不大一样,眉眼里有笑意,表情里都是神气,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有力量。
宇文成都的手已经搭上了晋王的肩头,“别吧,要不取个化名好了。”晋王已经开始想化名了,成思惊掉的下巴还没有合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或许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情谊,其实简单得不得了。
晋王说:“杨英。”宇文成都的手放下来:“你到底还是耿耿于怀。”晋王淡淡地笑:“没事,不用担心我,介意还是介意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就算真的要到了说法又怎么样呢,我在意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我什么事情都要让步,哪怕只是一个名字,这么多年了,都已经习惯了,我知道没有人在意,不过我还是要好好对自己。只是想起来,仍然觉得委屈而已。”
宇文成思不知道晋王在说什么,只是猜出来七八分。恐怕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杨广,他原本的名字,叫杨英。他们是一个人,可是只有晋王广,没有晋王英。毫无疑问晋王喜欢后者,晋王聪慧明达,后者自然更好。只是太子叫勇,恐怕就是为了“英”实在太过表达了皇帝和皇后对晋王的喜爱,为了避免压太子一头,所以才改了个“广”。“英”是赞美,“广”是期待和要求,难怪晋王生气。
杨广和杨英都是他,只不过,杨广是世人眼中的他,杨广贤德宽慈,谨慎忍让,杨英热烈恣意,狂纵骄傲。眉眼含情,任性妄为的才是他,谁不想做真的自己呢?谁不想自由生长呢?谁不想摆脱别人的期待呢?谁不想听到整个天下的欢呼呢?谁不想收服这四海呢?那样骄傲的头颅,怎么会因为立嫡立长的世俗就低下?那样张扬的野心,怎么会因为做低伏小的姿态就湮灭?那样坚硬的膝盖,怎么会因为打压和挫折就弯曲?那样喷涌的热血,怎么会因为冷落和慢待就熄灭?
他恨,自己的名姓。有一天世人终将会看到,即使不是杨英,晋王广也值得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