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思饭也是吃不下去了,喝了两口茶润润嗓子,在内室等着来寻衅滋事的宇文成龙。
宇文成龙嘴里的污言秽语还在胡咧咧,宇文成思挑了个最便宜的摆件就冲着砸了过去,宇文成龙敏捷地躲开,不过真是吓了一跳,嘴里的脏话也停了下来。宇文成思冷冷地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别在这儿胡骂。”
宇文成龙不依不饶:“你娘就是青楼出身,我又没有说错,况且你给我酒里面下药,这话也真真的,许你做不许别人说了?”“我是正室嫡出,你个小娘养的,有什么脸说我?就下药的事情,宇文成龙我告诉你,你最好人证物证都拿出来,攀诬朝廷命官也是杀头的大罪。这是我家,不是你们司马家,要作威作福回你们司马家去!”
“你个娼妓养......”
“来人!给我塞了他的嘴,捆了丢出去!”宇文成龙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高达摁住了。宇文成龙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是品茶斗蛐蛐还在行些,哪里能挣得开高达全力摁着,于是又高声叫着:“杀人了!杀人了!”宇文成思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方帕子,嫌恶地丢给高达,高达顺手就塞进了宇文成龙的嘴里。并着两个小厮合力,高达三两下就将宇文成龙给绑了。不过高达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问宇文成思:“小将军,就这么丢回去不好吧?”
宇文成思看了一眼宇文成龙,又看了一眼高达,不悦地问:“你哪边的?”高达更加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人将宇文成龙就这么五花大绑地送回了宇文府。宇文成思心情稍稍好了一点,继续用饭。
楚服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跋扈了。”宇文成思强忍着摔碟子摔碗的冲动看着楚服,“我也觉得我跋扈了,不过阿楚,我,宇文成思本来就是一个跋扈的人,我忍了很多年了,也委屈了很多年了,我步步为营,我谨小慎微,她司马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宇文氏的一个奴婢,母亲因她辞世,我亦被她欺压多年,我本可以不用这么委屈的,往后,至少是为着司马嫱,我不愿意再委屈了。”
楚服低下头,就算是不理智的行径,她竟然也再说不出言语来反驳了。宇文成思七八岁的时候她就跟着宇文成思了,这些年成思举步维艰,在司马嫱手里讨生活,不知受了多少为难,吃了多少苦,旁观者没有感同身受,又凭什么要求当局者原谅呢?
果然,刚刚入夜的时候,宇文府就使唤人来召宇文成思过去相见了。想来是司马嫱狠狠向宇文化及告了一状,又不知加油添醋地说了些什么。不过宇文成思不怕。茫茫天地之间,成思就跟个漂萍一样,很多年了,她努力不给父兄添麻烦,不过,人总是有些底线要守护的,有些柔软的地方是不能动的。
宇文成思照例先行礼,不过礼未毕,就听见宇文化及呵斥:“成思,你知错了吗?”宇文成思抬头直视之,见父亲已然黑了脸,大声说:“成思不知。”宇文化及随手抓起一个茶盏就砸过去,宇文成思看着他,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好在,只是擦着头发过去了。
司马嫱还在一边哭泣,宇文成龙不知去了哪里,宇文成思不屑地撇撇嘴,直视着宇文化及:“因为什么?因为我对那个所谓的哥哥不敬吗?父亲,成思今日并不是无理取闹,成思恳求父亲去统领府的院子里打听一下,看看这位所谓的哥哥,对我的母亲,父亲的原配嫡妻说出了什么样的污言秽语。”
“放肆!”宇文化及指着宇文成思的鼻子,“少拿你那亡故的母亲说事儿,我是将你娇惯得太狠了是不是?”
说着,便要拿了戒尺来打成思的手板子。父亲的心里,果然还是偏向司马嫱的孩子的,就算是宇文成思淘气伤了他最爱的君子兰,宇文化及也没有要打成思的手板子。
宇文成思看着父亲与边上的司马嫱,他们才像一家人,她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宇文成思花了十数年才学会忍住眼泪,不愿意再花时间去学会如何流泪,用虚假的泪水来骗取一个男人的心软和垂怜,宇文成思觉得可悲。不过成思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
宇文成思重重地磕了个头,自觉地把手伸出来,不过盯着父亲的眼睛问:“爹爹,母亲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您还记得不记得?母亲的冥寿之时,还有中元寒食,爹爹是不是记得给母亲上一炷香?若是母亲尚且在,她今年该有多大的年岁了?母亲的样子您还记得吗?她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什么样式的首饰?爹爹与母亲是哪一日结发?这些您还记得吗?”
宇文化及手里的戒尺顿了一顿,打不下去。
宇文成思浅浅地笑了,“爹爹,您这些年有十数个小娘,她们都很漂亮,爹爹不记得母亲也没关系,想来是那个时候爹爹忙得很。可是爹爹,成思没有求过爹爹什么,成思只是觉得,这个家里也应当有一个公道的。二哥哥只是庶出的子女,也不是在爹爹跟前养大的,再怎么恼怒也不应该诋毁嫡母,女儿先对兄长不敬,而后逼问父亲,成思知错,也愿意领罚,可若是再来一遍,成思不后悔的。爹爹,若是二哥哥愿意息事宁人,成思也到此为止,绝不让父亲为难,若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