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代罗成下聘,求娶宇文成思为妻。婚事定在了次年二月,与玉郡主和宇文成都的婚事放在了同一天。
同时,北平王向京城递了折子,言年事已高,论后继之事,求封罗成为北平王府世子。
宇文成思快马加鞭,终于在九月十三的晚上回到了京城。楚服给宇文成思赶紧预备了热水,回来先好好洗一洗,宇文成思连日在马上奔波,又出了许多汗,再不沐浴,身上都有味道了。宇文成思困得很,一边还在沐浴,一边都已经睡着了。
楚服半天听不见响动,进去看的时候,宇文成思都已经睡着了。楚服不做声响地将宇文成思捞出来,替她换上干净的寝衣,挪去了榻上歇着。宇文成思一觉直接睡到了巳时,起来觉得神清气爽。这才想起来要去看一看哥哥。
宇文成都就在外面的外堂里头,他不知道宇文成思什么时候醒来,又不想打搅难得的好梦,干脆就把出使要整理准备的东西叫人挪过来,直接在外堂就开始看。宇文成思洗脸漱口出来,倒是将她吓了一跳,不过转而就笑起来:“哥哥怎么过来了?”
宇文成都丢下文书,一把将宇文成思捞过来,摸着成思的脑袋:“我明儿就要出使九黎了,你可算回来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这刚见面又要分别了。”宇文成思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哥哥,你这话说得,怎么那么像久未见夫君的小媳妇呢?”宇文成都作势要打:“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成思麻利地躲过去,扭头问墨香:“有饭食吗?我好饿。”
宇文成都打了个响指,马上有人将饭食端上来,“都做好了,就等你了。”宇文成思高兴得眼睛里直冒星星。宇文成都问:“怎么样?你出去顺利吗?父亲还好吗?”成思重重“嗯”了一声:“父亲很好,只是有几件事情,我不得不同哥哥讲。”宇文成都把筷子递给宇文成思:“先吃吧,边吃边说。”
宇文成思接过筷子,道:“我说服北平王了,婚期与哥哥同一天。”宇文成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强压下担忧,微笑着说:“恭喜。”宇文成思甜甜地笑:“谢谢哥哥。”
“还有,我得到消息,北平王请封罗成为世子,恩旨大约这两天就会下。至于他们家还有一个不太好对付的胞兄,我以后再想法子。我去北地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北地相对于中原来说,肉价不是特别高,但是米价贵。还有就是当地做县官的县令,竟然有三四成的根本就不识字。”
宇文成都“嗯”了一声:“这个也不难解,北地本来就不太好种庄稼,米贵也在意料之中,县令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不过是因为本朝选贤举能一直是由人举荐,世家大族把持着所有的晋升之路,这就是下品无大夫,上品无白丁。你准备如何向陛下说明?”宇文成思苦笑:“此事的弊端太子殿下向陛下回禀得还少吗?哪一回不是遭了斥责骂回来?我说有什么用?”
“没有用,你就不说吗?”宇文成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见过玉姐姐了,哥哥此番出使,多久可以回来?”宇文成都明白了成思的意思,亦叹:“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宇文成思又苦笑:“我怕哥哥回来晚了,就见不到我了。玉姐姐什么都知道了。我想着,若是用参议用人的事情求一个退路,也不是不可以。本来我出去北巡阶品就有些低,又是毛遂自荐,确实有在陛下跟前争权的嫌疑,秦王大力举荐,又一番渲染,北巡之后还跟北平王府结亲,陛下此刻心中定然已经生疑,我在此时找一个借口主动辞官是最最稳妥的做法,也是为了给玉姐姐一个交代。但目下秦王辖制着城外驻军,哥哥又出使,我手里必须要有军权。”
宇文成都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一回来,你就可以预备着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宇文成思笑道:“哥哥也要风风光光地娶亲了。”宇文成思的神情忽而严肃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北平王年少时曾与母亲认识,母亲那个时候做生意做得特别大,我后来查到,母亲在来到中原之前,应当是在九黎呆过一段时间的。既然哥哥要出使九黎,不如接着查一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没有什么隐情,父亲与北平王又何须把上下仆妇换上一遍又一遍呢?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如今又葬在何处呢?”
宇文成都将成思拢在怀里:“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会找到的。”
没有母亲一直是宇文成都和成思心里的痛楚,他们下意识都觉得,在宇文府里面受到的偏见与责难与迫害,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没有母亲护着。
宇文成思开始咬着笔杆子想奏章怎么写,宇文成都跨上马,南下出使了九黎。
九黎是苗人的聚居地,传说九黎的祖先是战神蚩尤,不过是传说了,具体已经没有办法考证了。在怪力乱神的野史杂谈中,蚩尤开辟了这一方蛮荒的土地,在这里将一群没有出过深山老林的野人变成了一个有文明的国度。蚩尤后来觊觎中原,与皇帝大战,靠的就是从九黎积累下的资本。那个时候中原有许许多多血统尊贵的人,他们自诩为神的后裔,九黎只是一个蛮荒之地,他们只配每年向中原上供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