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是一丝生路都没有。”宇文成思望着太子说。
太子马上明白了宇文成思的意思:“钱!”就算陈昂参奏宇文成思在全国各地开了许多娼妓坊歌舞坊又怎么样呢?最多是敛不义之财,朝廷中没有一天律例明文规定官员不许敛财做生意的。不仅仅是她宇文成思,谁家没有一些个田地铺子?还有许多本身就是皇帝自己赏赐下来的。当日刚刚南下伐陈,向着陈的生意要怎么做也没有人说明,宇文成思既没有违反律例,也没有贻误战事,顺道发展了一下财路也是无可厚非。在许多战役中,大隋本来就允许官员或者士兵通过田地或者铺子的形式增加收入。
现在的问题只是,宇文成思的钱太多,多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如果用这些钱去采购武器和招兵买马,在平时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也远远不足以和朝廷对抗。可是若真是到了关键时候,这样一支人马甚至有可能改变朝廷的走向,这实在是个不容忽视的隐患。所以只要向皇帝证明,宇文成思敛过来的财并不是为了一些目的不纯的用途,或者甚至将这些钱财交换给皇帝,便足以令皇帝相信她并无二心了。若是再有人添油加醋地说一说陈昂和宇文成思的过节,那么这件事情只能是陈昂自导自演出来陷害宇文成思的一出戏而已。
所以不仅仅有机会全身而退,甚至有机会拉陈昂下马。
可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太子手里根本凑不出这么多的钱。要将账抹平,至少需要白银三十三万两。太子手头的现银,连个零头都凑不出来。太子的钱,只有花出去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太子只拥有钱而不花出去,守着一屋子铜臭毫无意义可言。这些钱,早已经变成了东宫下面暗道里的兵器和美人,变成了围绕在太子身边和潜伏在长安城里长安城外的死士,变成了一石一石的粮草,进了这些死士的肚子里。
宇文成都很有先见之明地劝道:“殿下,臣觉得吏部和户部的钱万万不能动。虽说吏部和户部有钱,如今也牢牢地掌握在殿下手里,可是还有多少人眼睛盯着呢,若是殿下挪动了,恐怕正中了旁人下怀。”太子心知肚明,只是犹有不甘。宇文成都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皇纲!”宇文成思忽而想起来,靠山王命人筹措了四十八万两皇纲,用以给皇帝贺寿,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只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应该也不止他们一家,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来守卫定然是无比森严。太子很诚恳地说:“本宫以为,还不如打吏部和户部的主意呢。”
靠山王家的皇纲,由宇文成都来劫,这件事情想想就觉得很不合适。宇文成思和太子面面相觑,这大概是一向很靠谱的宇文成都能想出来的最最不靠谱的主意了。宇文成都很诚恳地问太子:“殿下,除了这个法子,殿下您还能想出来别的主意吗?证物迟早要到陛下手里,思儿不能离开长安,除了臣,再没有人能办的了这桩差了。”
宇文成思扬声叫林峰进来,同他一起去翻看幽州递上来的条子,里头应该有详细的路线和时间,不过一开始这条消息宇文成思并没有放在心上,故而这会子才要重新找出来。太子和宇文成都坐着,一起等宇文成思去寻。
刚出了门,宇文成思顺手将一个药瓶子塞到林峰手里。林峰低声问:“这是什么?”宇文成思快步走,一边走一边说:“这里头是一种不易发现的迷药,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昏睡好几天。我虽然求了太子殿下,这件事暂且先由我来担着,不过殿下刚刚情绪激动,也是爱重我,竟然想要向陛下澄清,我看着实在可怕。我已知自己朝不保夕,将你托付给殿下了。左右这一向你跟着他,万一殿下要是真的犯糊涂,你就将这药下到殿下的饮食里头去。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左右就是在我家呆着,总有机会的。”
林峰皱眉,有些担忧地看着宇文成思,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早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宇文成思眉如远山,看上去就是在浅浅地微笑:“上一回我诬陷废太子轻薄于我的时候被他算计得险些嫁给他,如今我也算计他一回,我们两不相欠。”
宇文成思拿了条子递给太子,也坐下道:“靠山王府的皇纲已经出发了,由两位公子来送,边有重兵押送,十月二十出幽州,之后的路线都在图上了。”太子凝眸,缓缓摇头:“来不及了,必须在出幽州之前把皇纲弄到手,之后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肯定走不快,一来一回都需要时间,我扣了陈昂的折子,下一封马上就会进京,证据什么的也都已经在京城里面了。成思随时会被翻出来。”
宇文成都表示赞同:“是,臣马上就去。”“哥哥你不能亲自去!”宇文成思着急地说,“哥哥出京的时候身份是去九黎的使臣,九黎那边,国主随时可能接见哥哥,到时候就算有人在九黎帮着哥哥,可是你让他去哪里找你?哥哥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再逗留在外,风险太大。”
“思儿,”宇文成都的声音很温柔,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有分寸。正因为重兵守着皇纲,我才不得不亲自去。”宇文成都转头向着太子:“十天,最多十天臣一定回来。”“好,这十天本宫会坐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