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桂花浓郁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张扬浓烈不收敛,宇文成思喜欢这样的味道,更喜欢这样的秉性。桂花开了,又是一个秋天了。
九月初的时候,楚布一行终于离开了长安。探子说,楚布诚然是一直在车队里面陪着绿芜公主的,宇文成思才慢慢放下心来。不过关于楚布和宇文成思的那场比试,流言却越来越多了。倒是不是流言,只是说宇文成思一败涂地,正窝在家里养伤。说得中肯,不过实在有损军心。成思是与宇文成都齐名的将领,宇文成都不在时,她就是军方的支柱脊梁。初始大多数士兵只是一笑了之,因为楚布曾经输给过宇文成思。但当时间越来越久,恐慌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甚至比瘟疫更迅疾。因为养伤的缘故,宇文成思诚然有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正是因为安静,所以流言纷纷,大家揣测多。宇文成思对自己心里很有数儿,九月渐渐凉了,她很不适宜在外面走动,上朝站班一站就是三两个时辰,如今根本就撑不下来。若是强撑着去了,再昏倒在当朝,那就是证实了外头的举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成思还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目光里,甚至有传言说宇文成思已经死了的,只是怕军心乱了,所以秘不发丧。成思心急如焚,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更着急,病势也反复了几次。
快到重阳的时候,皇帝召宇文成思进宫议事。
皇帝派遣了四驾的马车,四面都用油皮纸封了,密不透风。里面装置了小小的炉子,烘地暖暖的,迎着秋风走出来,宇文成思上了马车,便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皇帝在暖阁里面见她。不过才九月初,也已经用上火盆了。宇文成思向皇帝行礼,皇帝只是叫宇文成思坐。虽说火盆用得早,不过倒是真的不冷。宇文成思笑:“这武大人也是个耳报神啊。”皇帝嗔了她一眼:“分明是为着你好,也是朕传召他来问的话,怎么就成了耳报神了。”宇文成思抱歉地说:“都是臣无能,才惹得京中流言纷纷。”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朝中其他将领无能,这满朝的文武,怎么就要一个女子去跟人打架?”“陛下息怒,实在是楚布太厉害。此人的功夫,臣也没有见过。”“你哥哥也打不过他吗?”
宇文成思仔细想了想:“臣不知道。臣与哥哥的差距太大,与楚布的差距也太大,臣无法评判如若此二人相争谁胜谁败。”“九黎,果然还是隐患啊。”
宇文成思问:“陛下宣召臣进宫,不知有何吩咐?”皇帝温和地笑:“你尝尝牛乳茶。”宇文成思依言尝了一口,味道似乎变了一些,奶香更浓郁了些,茶的味道少了一些,口感更滑更润了些。“陛下改方子了?”
“是啊,”皇帝神秘地看着她,“朕知道你的舌头最最刁钻,看看能不能尝出来。”宇文成思又尝了一口,细细品味,“味道确实比从前更好一些了,臣斗胆,原先是牛乳茶,如今用来制茶的牛乳里头,兑了一半的羊乳吧?”“你这舌头倒真是古怪得很。”
宇文成思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苦涩隽永,两只大眼睛清清亮亮,“陛下,您传召臣进宫,不会就是为了一杯牛乳茶吧?”
“确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