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你倒是先应了,不怕朕又要吩咐什么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儿啊?”宇文成思低:“臣不敢,臣是陛下的臣子,哪里有什么情愿不情愿,只要陛下吩咐了,臣一定办妥当。”“蕊禾想去看一场灯,朕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你陪着比较妥当。蕊禾跟朕点名要的也是你。不过......”“不过什么?”
“成思啊,朕只是想着你身上的伤尚且没有好全,只是你也不曾召武军医看诊,朕也说不好万一真有什么你能不能自保,你自己看吧,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朕派别人去。”宇文成思躬身行礼:“臣无碍,自当护着公主殿下。”
“成思......”
宇文成思忽而抬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陛下,陛下要说的臣都明白,并不是陛下的错,臣心里感激陛下给了臣难得的自由。对长安城里的人来说,自由是比黄金玛瑙都要昂贵的东西,很多时候陛下和臣都不能由着自己,所以臣对陛下的恩赐分外感激。至于嫁不嫁人,做不做妃子,都是臣自己的念头而已。陛下如今没有逼臣,一开始也没有。只是君王动念,轻则民生受变,重则流血漂橹。陛下是天子,不必为臣不安。”
原来,她都是知道的。皇帝轻轻地叹。她知道他心里的动摇,也知道在这个位子上的艰难。他的喜好会影响民间的风俗人情,会影响物价,会影响天下的风尚潮流。有时候,他也忍不住不动念。他也是一个人,有好有恶,有喜有悲。很多时候,正因为宇文氏势大,即便他本人并不想猜忌宇文氏,可是作为皇帝,也不能不提防。她懂得,也谅解。
今年的上元比去年更热闹,只是越热闹,越叫人想起来那一场兵祸。宇文成思见到蕊禾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或许是生产之后仍然虚弱的缘故,蕊禾整个脸颊都是凹下去的,眼下乌青,看上去就好像几个月都没有睡一个好觉。蕊禾公主清瘦了不少,看上去就是一副骨架子,身上没有一点肉,唯有眼睛还灵动活泼。只是灵动活泼的眼睛镶嵌在如同骷髅一般的脸上,只会叫人更觉得恐怖。
蕊禾公主的身边只有宇文成思跟着,其他的人都被扔在了五十丈以外。倒不是宇文成思自己这么不谨慎,上元时候人多且杂,很容易混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只是只要身边的人多了,蕊禾就像疯了一样对随侍的女官又踢又踹,宇文成思也没办法。谨慎起见,宇文成思叫了林峰来亲自带人跟着。
成思一一介绍路过的花灯,有莲花灯、龟甲灯、平安灯等等,不过蕊禾一句话也没有答。瘦削的脸上没有半分起伏的情绪,眼中一片漆黑。好在宇文成思是一个脸皮比较厚的人,也是一个话多的人。就算没有人和她搭腔,她也能自己说两个时辰的单口相声。其实很小的时候宇文成思的话没有这么多,不过宇文成都那个时候功课真的很重,每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以她就自己和自己说话,有时候也和楚服说话,后来慢慢的,越说话越多,便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