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思脸红得如同滴血一般,声如蚊呐:“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看机缘的。”皇帝放开了她,舒舒服服地又斜仰着:“我知道,我去问过了御医,都说你的身子虽则当时用了寒凉之物,不过这一年一直固本培元,你的医术又好,早已与寻常女子无异了。若不是确定受孕于你无害,我也不会抱这样的念想。”
宇文成思含着笑,静静地看着他。皇帝顿然兴奋起来:“男孩女孩都好,若是个女孩儿,我定然要让她做天下最快乐的姑娘,若是个男孩儿,我......”
宇文成思截断他的话:“咱们把鄢郢之地给他做封地吧,那里山水肥美,人也风流。”皇帝轻叹:“你真的不愿意争一争吗?咱们若是有的孩子,定然是我最最中意的孩子。”宇文成思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手臂上,浅浅地笑:“我的孩子他不会在意这些,若是因为一个子虚乌有、尚未来到世间的孩子就乱了大局,这才是他的罪过。既然陛下已有嫡子,嫡庶尊卑乱了,天下就乱了。陛下有皇后,帝后齐心,这才是天下人想要看到的事情。至于我和陈宣华,在天下人,至少在言官的眼中不过都是用来加恩的,若是越过了中宫,不仅仅是嫡庶不分,而是动摇皇权了。我明白,也能理解。”
皇帝默然。而今,他也要为嫡子铺路,甚至要提早先安排好宇文成思或许会有个孩子时,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父皇母后为何当初会有那样的安排。废太子勇和他不能相容,等他做了皇帝才明白,储君的名正言顺关乎天下是否安定。当初的贬斥与打压,是为了拉开他与杨勇之间的差距,这样的行为,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同如今的宇文成思一样,他不信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无端让步,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宇文成思是为了保护他未来的孩子,若是不能一争,至少还有退路和活路,当初他的父母,也是为了护着他啊。
皇帝又叹:“陈宣华与你一直不对付,这我也知道......”宇文成思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我知道,我知道。陈宣华是陈国最后的希望,陛下容陈宣华,便是容陈国的旧臣子民,所以陛下不得不容。若在两三年前,陛下自然不必对他们这么客气,有百万雄师陈列于前,这样的威慑,是无人擅动的。而今陛下的兵力一半在高丽,一半在运河,不得不防着内忧外患。”
宇文成思得意洋洋地说:“我虽不是国之大器,却也是很聪明的。”皇帝道:“来活儿了,干不干?”宇文成思笑嘻嘻地问:“那我要先问清楚了。”“一则,麻叔谋跟我说,大运河已经完工了,我想着过完了中秋咱们就出去,南下巡游,二则是上一回你不是去征讨瓦岗了吗?最近探子又来报了,说是这一波人最近活跃在了江浙一带,扬州也有,正好本来就有许多人是派去修筑运河的,叫他们休息一向,伴驾而行,顺手该收拾了瓦岗众人,还有那个叛乱的裴家。”“所以有我什么事儿呢?”
“思儿啊,你知道为何他们能在一年之内迅速聚拢起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吗?难不成真的是我失德于上天,真真应了他们说的替/天行道?”宇文成思冷冷地笑:“这是大隋的江山,陛下才是天!替/天行道?他们问过天怎么想吗?”“这就是了,你猜猜,什么人?”
宇文成思果断摇头:“我猜不出来,就算猜出来了,也不能说,否则难免有干政惑君之嫌。”皇帝轻轻捏了一下宇文成思的鼻子:“你个小狐狸,是威海王。我派人查了,威海王与秦琼之父秦彝很有交情,多半也是为了这个,实证在你哥哥那儿,成都心软,诛杀一座府邸血腥气太重了,毕竟不是战时,你去吧。”